架空幻想

04.

冰炎總覺得只是隔了一段時間不見的學弟沒有以前的圓潤，體型整個消瘦不少，以學弟愛吃甜食來看不可能會瘦這麼多，記起搭擋曾說過在他沉睡到前往焰之谷前，褚冥漾都會和水妖精雙胞胎一起出任務，也接了代導人。等護送完後回到學院就隨機接任務有時和西瑞一起，有時跟其他朋友，但大多都一個人接任務。

『我想褚，應該在躲人，但照他這樣操下去，身體遲早會受不了。』

當時沒有問出口，他已經從八卦老太婆那知道褚冥漾和阿斯利安的問題所在，經過多次思考，有奇毆王子休狄的案件在，他不覺得阿斯利安會這麼積極想要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整理到最後，所有的箭頭都指向阿斯利安有著和他同樣的情感在。

褚冥漾不自在的躲開冰炎炙熱的視線，垂眼正對他們交握的手，心中一陣驚慌在接觸冰炎微涼的溫度後沉靜，腦袋裡不懂冰炎握住他的手，只說一個字就沒下落。

該不會學長在想怎麼處理他吧……

褚冥漾欲泣地瞪著他們交握的手，想著要怎麼逃得遠遠的。

彈了一下褚冥漾低垂的頭，冰炎沒好氣的說：「我沒那麼無聊，常常想著要怎麼處理你。」嘖，還在想怎麼說起阿斯利安的事，就被這傢伙給打亂了。

「唔！」褚冥漾捂著不怎麼疼的頭，抬起黑曜石的眼眸看著豎著眉瞪著他的冰炎，抱怨的說：「學長，你不是說不會再竊聽我的心聲了？」

冰炎白他一眼，用力握緊他的手，好笑的看到他痛得齜牙裂嘴，然後放開，「就你那些心思，不用竊聽也知道你在想什麼。」

微微鼓起臉，甩甩疼痛的手，褚冥漾嘟噥著：「什麼嘛，最好我都只想那些啦。」

「不是嗎？」冰炎挑眉地反問讓褚冥漾瞬間轉開話題。

是是是……學長大人說什麼都是……

褚冥漾在心中碎碎唸，嘴角倒是往上彎。

不過學長這麼有精神，想必全好了吧。

看著學弟臉上那抹溫柔的笑靨，冰炎的心情也開心許多，低下頭在褚冥漾耳邊低語：「已經好了，你就放心了。」

眨下眼，褚冥漾遲鈍的摸著噴灑冰炎氣息的耳畔，愣愣的看著冰炎抬起的美麗臉龐帶著戲謔的笑容時，整個臉脹紅，急忙跳離冰炎。

學、學長……你該不會又沒睡飽了吧……

「靠！」

最後褚冥漾還是被踢了。

水妖精兄弟無奈的搖搖頭，一點想要去搭救趴在地上苦著臉求饒的黑髮妖師的意思都沒有，只是喝著茶吃個點心看好戲。

冰炎抓著還趴在地上哀號的褚冥漾的衣領，把他塞進靠欄杆邊的座位裡，自己坐在旁邊的位置，接過伊多遞過來的茶杯，一杯放在還在鼓著腮幫子抱怨的褚冥漾面前，一杯捧著輕啜了一口，一雙紅眼看似凶暴仍有一絲憐惜在裡頭，而一邊的水妖精頗有默契的忽視掉。

「漾漾，吃些點心吧。」雷多笑嘻嘻地把一欄手工餅乾推到被冰炎一瞪而默默捧著茶杯喝著的褚冥漾，看看用甜點能不能讓他開心點。

褚冥漾一見是水妖精親手做的手工餅乾，眼睛大亮，趕緊伸手拿塊餅乾心滿意足地吃了起來。

看著臉上掛著大大笑容地吃著餅乾的褚冥漾，冰炎一臉懷念的勾著嘴角，抬眼看著也是一臉笑意的水妖精大哥，對他眼中的狡詰起了防備。

伊多也沒說什麼，優雅地喝著茶，一旁的雅多臉色難色忍耐著雷多聒噪的聲音，垂眼看著自己握緊的拳頭，正在想要不要招呼過去。

吞下餅乾後，舔舔帶著甜味的嘴唇，突然想起什麼抬頭看著自家學長，眨著幽黑的眼睛，問著：「對了，學長你不是下午才能回來嗎？」千冬歲明明就說學長下午才會回來，難道是千冬歲的情報有誤？

不可能啊……

冰炎別有用意的瞥他一眼，「如果再待上一秒，恐怕就不能回來了。」敲著桌面，單手撐著臉頰，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凝視著黑髮妖師無辜的臉蛋，「你沒看我傳給你的簡訊？」他怎麼能說是他要千冬歲他們故意把回來時間說晚的，為的就是不肯讓他失望。

如果他被那群精靈拖延腳步，回來學院的時間晚了，是不是會給學弟失望？

嘿嘿乾笑幾聲，褚冥漾移開視線落在一盤擺盤精緻的水果盤上。

他看完阿利的簡訊後就沒再看下去了，想也知道後面幾封簡訊內容一定有學長說明自己回來的時間，不過時間應該也跟千冬歲他們的差不多才對。所以在水妖精聖地用完餐回學院還來得及。

不過他也能體會冰牙族和焰之谷的族人的心情，隔別千年後好不容易回來的殿下現在又要離開，如果是他也不放了手……

可是我……

褚冥漾黑眼沉了下來，戳著喝了半杯的茶杯，心情莫名的沉悶，喉間繃得緊緊，吞口水都很難。

坐在褚冥漾對面的伊多把他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臉上仍掛著溫和的笑容，親手割開長條麵包把一些蔬菜夾進裡頭，淋上水妖精特製醬汁放上盤子放在褚冥漾面前，「漾漾，吃吃看，這醬汁是雅多特別熬製的。」

猛然回神，褚冥漾眨眨眼，眨掉眼裡的深黑，看著放在前方的美味麵包，不知為何沒了胃口。

視線一直沒移開的冰炎把褚冥漾的反應全部收入眼裡，美麗的臉龐一副沉思狀，但他也沒做出什麼反應，伸出修長的食指戳著發楞的褚冥漾額頭，「發什麼愣，還不快吃，聽米可蕥說你來聖地前並沒有吃什麼東西。」

摸著被戳的額頭，褚冥漾轉開視線看見笑得溫柔的水妖精大哥正調皮地朝他眨眼，正常來說午餐時間還沒到，他們也不會這麼早準備午餐，要不是銀髮半精靈要過來前就先告知他們準備些餐點給這個到凌晨才結束任務的少年。

不過看樣子，黑髮妖師還是沒什麼胃口，明明桌上擺了這麼多少年最愛吃的點心，少年卻碰都沒碰，只吃了一片餅乾，看來是他們剛剛說的話語所致。

褚冥漾在那溫和褐眼中看到自己呆愣有些蒼白的臉蛋，忍不住抬手摸著自己有些涼的臉頰，不解的偏頭看著伊多。

他是還沒睡飽嗎？為什麼頭腦鈍鈍的沒辦法去思考呢？

和水妖精三兄弟交換視線，冰炎艷紅的眼眸轉著異樣的光芒，凝視著褚冥漾失神的臉蛋，心中總有一絲不安的感覺，嘖了一聲，一掌往黑髮妖師後腦巴下去，「要你吃就吃，還發什麼呆？看你臉色這麼難看，你這段時間都在幹嗎？連照顧自己都不會嗎？」

後腦瞬間的疼痛讓褚冥漾瞬間驚醒，嘟著嘴摀著被巴疼的後腦，敢怒不敢言的瞥了自家學長一眼，當銳利的視線掃來，立即收回視線，低聲說：「學長好像沒資格說我吧，自己出任務也不顧自己的身體……」

「有精神了嘛，褚。」冰炎揚起燦爛的微笑，看得褚冥漾心驚膽跳，以為自家學長又沒睡飽以玩弄他為消遣。

褚冥漾以討好學長為由，趕緊抓起伊多為他準備的蔬菜夾心麵包咬了一口，瞇起眼朝冰炎笑了笑，但臉上的笑容卻有些勉強。

「別想太多，我人現在在這裡就夠了，之前怎樣都不重要了。」冰炎拍拍低頭吃著麵包的黑髮妖師的頭，在他抬起頭看著自己時，對他展開褚冥樣從來沒看過的溫柔笑靨，「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回到你身邊。」

褚冥樣眼眶發熱，硬是把梗在喉間的麵包塊吞下，雙眼直直地盯著冰炎美麗的臉龐，想確定方才那些話真的是從冰炎口中出來的，然後在冰炎炙熱的眼神中，他笑了，如此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