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幻想

發生了什麼事？

少年茫然的黑眼看著

眼前冒著煙霧的碎石，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自己做了些什麼，整個腦袋鬧哄哄的。

後方傳來沙沙急促的腳步聲，少年沒有反應過來也沒有回頭看向聲音來源，只是呆愣地看著已經空蕩蕩的黑洞，連對方對他做出攻擊也沒反應。

「褚！」

一陣沙塵湧起，少年在蜘蛛腳掃向他後腦的瞬間及時被趕來的兩人一把抱起撲往另一邊，原本的位置待沙塵散去，凹了一個洞。

「漾漾！」阿斯利安著急的捧起被緊緊護在他們懷裡的褚冥漾呆滯臉蛋，見少年兩眼無神的模樣，他急到快失去理智。

冰炎臉色難看的盯著臉色蒼白的褚冥漾，眼角瞄了瞄待在少年原本待的位置的人面蜘蛛，見她稚嫩的臉蛋充滿憤怒地瞪著被破壞的黑洞，皺眉一看更是讓他臉色沉重，把褚冥漾推給阿斯利安去保護，自己緩緩地站起身，握緊幻武兵器警戒著人面蜘蛛會突然發難。

被破壞的黑洞仍有著黑色氣息，大膽猜測那會是個鬼門。

人面蜘蛛生氣地看著安地爾要她守護的地方被人給破壞掉，轉頭七彩眼珠惡狠狠地瞪向倒在阿斯利安懷裡的黑髮少年，『這是叔叔要我守護的地方，他說如果他說的那個人一直都沒來的話，我可以透過這裡去找他，現在你們破壞了，要我怎麼去找叔叔，你們太過分了！』

「妳還想殺戮嗎？妳忘了妳父母還有翡之地的村人嗎？」冰炎問著一副想殺他們的人面蜘蛛。

『……』人面蜘蛛沉默了好一會。

「嗚……」褚冥漾掙扎了一下，無神的黑眼慢慢有了光亮，眨了好幾下眼，看著上面一臉擔憂的阿斯利安，「阿利學長……」

「漾漾，你沒事嗎？」阿斯利安扶起掙扎要起身的褚冥漾，急忙追問著少年的身體狀況。

褚冥漾扶著頭，感覺頭快炸了，「頭好痛……」

冰炎分心注意著褚冥漾目前的狀況，一邊警戒著人面蜘蛛接下來的動作。

阿斯利安連忙的對褚冥漾用上治療術，但褚冥漾的臉色依然沒有血色。

褚冥漾搖搖頭，在阿斯利安幫助下站起身，黑眼看向那有半層樓高的人面蜘蛛，無力地問著兩位學長：「鬼族？」

「被陰影侵蝕的小女孩。」

「陰影啊……」褚冥漾額邊痛到不行，腳步不穩的整個人倒進阿斯利安懷裡。

「漾漾？」

「我沒事。」褚冥漾甩下頭，兩邊太陽穴突然被人溫柔的壓按，回眸入眼的是阿斯利安為他擔憂的俊臉，扯開虛弱的笑顏，「謝謝阿利學長。」

「漾漾，你還好吧？」阿斯利安心疼的摸過褚冥漾蒼白的臉頰，為自己無法替少年分擔痛苦而難過。

褚冥漾勾起嘴角，等頭不再那麼疼痛後才慢慢地離開阿斯利安的懷抱，「還好，只是必須趕快解決任務，早點回去學院。」剛剛破換鬼門，雖然沒有黑館那個鬼門大，但強行破壞也造成他身體上的傷害，他不敢保證會不會在任務過程中昏過去。

這段話讓兩位學長皺緊眉頭，但礙於眼前有隻巨大的鬼族無法讓他們把少年立即帶回醫療班要提爾好好替少年治療。

褚冥漾慢步來到冰炎身邊，抬起頭對上閃著七彩大眼睛的巨大蜘蛛，嘴邊卻問著冰炎：「學長，受到陰影侵蝕的人是不是真的不能恢復？」

「沒有例外。」冰炎多分點心思在少年身上，眼見褚冥漾那雙黑幽的眼眸越來越深遂，「褚？」

褚冥漾眨下眼，偏頭不解地看著冰炎。

「沒事……」怎麼那一瞬間，少年離他好遠？

『你就是叔叔說的那個人嗎？』七彩蜘蛛興奮的追問，把鬼門被破壞的憤怒完全丟到腦後，期待著褚冥漾真的可以如安地爾所說可以幫助她恢復原狀。

「叔叔？」褚冥樣眨下眼。

冰炎壓下把少年拉到身後的衝動，和阿斯利安一同站在少年左右守護著目前看起來十分虛弱的褚冥漾。

「漾漾，她口中的叔叔就是安地爾，他對她說你可以幫助她恢復原狀，所以她一直在這等你。」阿斯利安大約解釋一下人面蜘蛛的遭遇，但私心不想讓褚冥漾接觸太多。

「等我啊……」褚冥樣恍神地重複，垂下頭抿直唇，腦袋不禁回想稍早之前所發生的事。

在兩位學長看不到的視角，自嘲的一笑，轉動著手腕，在陽光的反射下微微閃爍著一圈黑痕馬上被黑色手鐲給遮掩住，再往前幾步，搖頭阻止了想要一同向前的兩位學長，抬頭看著眼露渴望的人面蜘蛛，清秀的臉龐漫延著濃稠的哀傷，語調輕柔的說：「對不起，我不能救妳……」

人面蜘蛛滿是希望的七彩眼眸黯淡了下來，來回看向護在少年左右的冰炎和阿斯利安，滿腔的希望在他們的言語中澆滅了不少，她現在聽到帶著最後一絲希望的少年這麼一說竟然沒有任何懷疑，好像她天生就該相信眼前少年的話。

褚冥漾走到人面蜘蛛前方，不顧學長們的反對而把右手放在蜘蛛毛茸茸的前腳，「雖然妳是被陰影侵蝕，但我也沒有辦法可以去除妳身上的黑氣，而且妳也成了鬼族，更不能回到潔白，對不起。」

『哥哥……如果筱筱放棄現在的模樣，那麼筱筱可以去找爸爸媽媽嗎？』

稚氣的問話讓褚冥漾眼眶泛酸，用力眨下眼不敢看向人面蜘蛛單純的眼眸，狠心地搖頭，「鬼族被消滅後就不屬於任何地方，妳……無法到妳父母所在的地方。」

許久，一陣溫熱的水珠淋了褚冥漾滿身，少年錯愕的抬頭一看，是人面蜘蛛哭了，心臟一疼，但還是只能說著抱歉。

『筱筱知道了，那麼可以麻煩大哥哥給筱筱一個痛快嗎？筱筱吃了好多人，連最愛的爸爸媽媽都被筱筱吃了……筱筱已經沒有動力再活下去了，可以讓筱筱解脫嗎？』

聞言，褚冥漾轉頭看向冰炎和阿斯利安，只見兩人同時點頭，他回頭摸著蜘蛛的腳，半晌才說：「我知道了。」

『謝謝哥哥！』人面蜘蛛笑了，明明只是個小女孩的臉孔此刻竟然顯露著老人的滄桑，更有了解脫的輕鬆。

握住米納斯幻為的掌心雷對著人面蜘蛛的額頭，褚冥漾瞇起眼，輕聲念起：「以妖師之名，侵蝕女孩體內的黑暗之力請脫殼而出回歸至此，還予她純淨的身軀。」話落，掌心雷發出一枚銀色光芒直直射向閉上眼的人面蜘蛛。

冰炎露出錯愕的神情看著銀色水珠把人面蜘蛛團團包住，伴隨著人面蜘蛛的痛呼聲那一點一絲的黑色氣息慢慢從轉動的水珠溢出，飄至少年張開的左掌心，最讓他訝異的是褚冥漾的做法和此刻少年臉龐流露出的陰冷，再再的讓他覺得少年離他越來越遠。

阿斯利安同樣也愣住了，只是他沒有冰炎訝異的那麼多，只是單純瞪著少年此刻的神情，比之前褚冥漾用陰影消滅鬼族化的山妖精還要讓他震撼，難道這就是妖師的本能，也是妖師的責任嗎？

思及此，心臟很疼。

吃驚錯愕都只是一下子，更讓他們擔心的是使出這麼大規摸的法陣，破壞一個鬼門的少年的體力能負荷嗎？

褚冥漾咬著唇瓣，臉色再度發白，要強行清除人面蜘蛛體內的陰影果然要他很大的體力，但他絕不能半途而廢，他不想有遺憾！

少年左掌心的黑球越來越深色，包圍著人面蜘蛛的水珠漸漸的消失，隱隱約約可以看到裡頭的影子，突然褚冥漾雙腳一跪，嚇到一旁不敢出聲的兩位學長，冰炎和阿斯利安立即向前欲要扶起少年卻被少年右手一推，在兩人不解的目光下，褚冥漾雙手壓縮著黑球，最後將陰影封印在一顆黑水晶裡。

完成之後，褚冥漾往後一倒，幸好冰炎和阿斯利安眼明手快的扶住他，不然他被送往醫療班第一治療的就是他後腦上的洞。

「漾漾！」

褚冥漾朝兩位學長虛弱的一笑，黑眼直盯著銀色水珠消失，裡頭露出一個半透明人形，那張和人面蜘蛛一模一樣的臉蛋噙著甜甜的笑靨，開心的朝褚冥漾點頭，『謝謝你，哥哥。』

見狀，冰炎無奈的看著虛弱到無法說話的褚冥漾，代替他對著小女孩說：「妳可以到安息之地找妳父母和村人了。」掏出一張符咒丟向小女孩，「我送妳一程。」

小女孩雙眼一亮，開開心心的順著符咒畫出的道路跳了幾步，突然回頭對著三人說：『謝謝你們，大哥哥你們要一直一直保護著哥哥喔！』

「當然。」

「一定。」

小女孩滿意的笑了，轉身就消失在半空。

見小女孩順利往安息之地，褚冥漾總算放輕鬆整個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