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幻想

褚冥漾和友人們在餐廳分開，提著米可蕥特地幫他選的甜點餐盒漫步走回黑館，一路上美麗的風景他完全沒有看入眼底，一張清秀的臉蛋想著事情而糾結著，突然間他停下腳步，往樹林的某一處看去，幽黑的眼眸暗了暗，慢慢的將視線移到右手邊的那兩個人環抱還無法環抱不住的樹幹上，微微勾起嘴角。

沒想到到現在還有人會找他麻煩啊？

也對，這陣子不管他走到哪都有人跟著，這些人要找麻煩也很難。

這次要出手嗎？

褚冥漾輕輕把餐盒放在草地上，雙手甩了甩，腳踢了踢，拍拍黑色手鐲拿出藍色大豆，在指尖轉了轉，想了一下，還是把大豆收了回去，如果對方一直沒有出手的話，他也不好先出手，再走幾步看看他們有沒有跟來好了，最好是等到回到黑館再出手，至少不用他反擊也有人會幫忙出手。

彎腰把餐盒提起，別有用意的往他第一次看去的方向再度瞥去，抿抿唇轉身就走。

才走沒幾步，後方的人就按耐不住了，紛紛提著幻武兵器往漫步離開的黑髮少年撲了過去，大吼妖師滾出去學院的老話，但不到少年背後幾步就被一片結界給阻擋住，被結界反彈摔倒在地紛紛痛呼著。

褚冥漾錯愕地轉頭一看，看到來找麻煩的同學們全部都跌在地上，好像摔得不輕，每個人都抱著傷處痛呼。

不會吧，只是摔一下就有這麼嚴重嗎？

褚冥漾打量起將他和突擊者分隔開來的結界，總覺得很熟悉但一時之間也想不出是誰曾經使用過，偏著頭想了想沒多久就放棄了，看著倒在地上的同學，好心的問了一句，「同學，需要送你們去醫療班嗎？」

其中有位同學重重一哼，按著傷處咬牙切齒的道：「不用你雞婆，我們會這樣不是你造成的？」

哪是他造成的？

明明就是你們自己白目來找麻煩！

這下，褚冥漾不打算自討沒趣了，轉身就要走時，又停下腳步回頭一看，躺在地上的同學們以為他又要對他們做些什麼，每個人都提高警備，卻發現少年的目光不在他們身上，而是在他們身後。

垂下視線，思考了一會才抬起頭微笑地對著躺在地上來找麻煩的同學說：「我想我還是好心一點送你們去醫療班吧，聽說今天是九爛代班，你們得要好好小心，內臟別被偷了。」

一聽到值班的人是九爛，同學們的臉色一青一白，提高聲音怒吼：『妖師你！』

褚冥漾不留情地丟下傳送符，不想多聽同學們的怒罵，那只會讓人心情變差而已，而且他答應白陵然，不能讓心中的黑暗面擴大，如果擴大了，他很有可能被吞嚥，那時候他就無法保護他在乎的人了。

「小學弟，你還是這麼善良。」從樹幹後走出來的青年像似九爛的容貌正朝著一臉淡然看著自己的褚冥漾微笑。

「六羅學長，你怎麼會來？」褚冥漾眼角嘴角噙著微笑看著六羅走到他面前，有些訝異應該待在妖魔之地的六羅怎麼會來學院。

六羅凝視著和當初見面不太一樣的小學弟，微微勾起唇角，「只是想來看看。」抬頭環視樹葉蔓延遮蔽的天空，陽光微微從樹葉縫隙中滲透出，低下頭看著小學弟略白的臉蛋，「想必現在外頭的狀況你大都了解，不然你也不會讓血獄獸跟著妖師首領一起去處理封印鬆動的陰影，只是你現在想怎麼做？」

褚冥漾眨下眼，不意外六羅會這樣問，微微一笑，「是妖魔大人發現了什麼嗎？」

「前陣子，沉默森林的夜妖精出動了大部分菁英分了幾個方向出發，其中我有看到令姊褚冥玥也在其中，大概猜測了一下，想說還是來跟你確認一下。」六羅依然保持著臉上的笑容，只是看著少年的目光變得柔和。

褚冥漾抿抿唇，「如你所猜測的，陰影是妖師的責任，為了不讓這世界染黑，我們有義務去封印陰影。」隨意聳著肩，「只是首領和家姊不肯讓我去冒險，硬是把我留在學院裡。」

「是這樣嗎？」六羅伸出手拿掉飄落在少年頭髮上的樹葉，眼角閃爍一絲光芒。

「不然呢？」

「小學弟，我曾經以靈魂去加強陰影的封印，我自認為了解陰影出世的嚴重性，如今妖師一族已經前往加強各處的封印，那麼現在你要做什麼？」六羅的臉色隨著話語一字一句落下而嚴肅了起來。

褚冥漾臉色一白，退後了一步，瞪著六羅手中的樹葉慢慢往上移看著六羅嚴肅的俊容，僵硬的扯開嘴角，「我……」輕咳一聲，「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就如你當初拿自己當封印一樣，清清楚楚。」

兩人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六羅率先嘆口氣，「或許這就是妖師所要承擔的責任吧。」停頓了一下，隨手一翻，手掌出現了一罐玻璃瓶，將它交給了少年，「這個就帶著吧。還有妖魔大人要我跟你說了一句，『做任何事之前，煩請考慮死精靈兒子。』」

突然間腦海出現了冰炎那高清的身影，褚冥漾覺得自己呼吸急促，吞嚥口水十分困難，用力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出聲，半晌，吸吸鼻子，勉強自己開口：「這個決定對我對他甚至對每個人都是好的，就請妖魔大人他們不用擔心了。」

六羅幽幽地嘆口氣，截去少年眼角滑下的淚珠，「小學弟，他們很喜歡你，為了你他們可以犧牲一切，為了他們難道你不能改變自己的決定嗎？」

冰炎、阿斯利安和夏碎的身影一下跳出腦海，少年顫抖了一下，胡亂擦去自己被淚水沾濕的臉頰，深呼吸要自己冷靜一點，「我……」

──在未來某一天你還是會親手殺了亞那小孩。

瞇起雙眼，褚冥漾抬起堅決的眼，「不能改變。」

改變了，換來學長的死亡或者是這世界的滅亡，哪個他都賭不起。

六羅沉默了，少年此時的堅決跟他當初所下的決心一樣，他沒有立場去阻止少年去做任何決定，只是心疼他這麼小需要負擔如此龐大的責任，也為了心繫在少年身上的三人想要讓少年可以多為自己想一點，畢竟大家是這麼喜歡這個少年。

只是少年心意已決，他已經盡力了。

或許他們的命運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