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幻想

……03

聽著Giotto的問話，綱吉有些呆愣的看著印象中那張俊秀的臉龐面無表情，那雙載滿了無數憂傷、折磨而顯得憂鬱暗沉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的凝視著他，全身散發冰冷的氣息跟現在在他面前的青年很像，薄唇微微張開宛如想要說什麼又硬是吞下肚裡。

微微偏頭，看著Giotto放在他手背上的白皙手背，內心突然掙扎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把自己來自未來這個事實跟過去還是他的曾……祖父說明，在他從醒來到現在，金髮青年一連串對他來說是不太合理的舉動來說，這個事實會讓兩人的關係更僵硬。

而且……為什麼連他也有一種不想面對想逃避的衝動呢？

移開已經染上Giotto溫度的手卻被Giotto緊緊抓住，錯愕的抬起褐色大眼迎向Giotto深幽的橙眸，看著他眼中的嚴肅和不容許他迴避的眼神，在訝異之下，他微微一顫，只見Giotto牽起他的手拉到他嘴邊落下一吻，輕輕一笑，笑中很明顯的苦澀讓綱吉看得一清二楚，心頭一悶，耳邊聽到Giotto壓抑的聲音。

「說出來，我們一起面對。」

綱吉抿抿唇，側眼瞄了一直待在他們身邊沒出聲的G，見他眼底的焦急但嘴邊仍掛著鼓勵的笑意對著自己點頭，回眸再看看等著他回答的Giotto，然後沉默了好一會，抓著左胸膛上的衣服，不知道胸口傳來悶痛是為了什麼，那梗在喉間的話語明明就很簡單卻怎樣都說不出口，為什麼？

見綱吉欲言又止，Giotto握住綱吉的手拉進胸前，對上他迷茫的褐眼，低頭在他額際落下一吻，「沒事的，現在的你不論說了多麼荒唐的事，我都會相信你。」是啊，他當初再三懷疑綱吉，老是把他推向別人懷裡，把綱吉傷得太深，現在他不會再重蹈覆轍，能多疼惜他就多疼一點。

Giotto的話讓綱吉突然間把壓在胸口上的石頭瞬間移掉般，讓他輕鬆了不少，少了猶豫不決，多上一點自信，微笑的凝視著Giotto那雙信任的橙眸，把他來自未來的事情一一說明，也把他是他的後代也說了清楚，隨著Giotto沉下來的臉色，他納悶的抓緊左胸膛上的衣服，不明白稍早的悶痛怎麼會越發嚴重，尤其在說出他是Giotto的後代時，那股痛讓他快要喘不過氣來，直逼自己想要落淚，在那一刻，他猛然甩開Giotto的手，彷彿那是高溫燙手的鐵塊燙得他哀哀喊痛。

那一瞬間，Giotto看見了綱吉微紅的眼角和那飽受痛楚的眼神不解的一瞥拉過棉被把自己包進棉被中，不停的喘氣，他的心在綱吉甩開的那一刻狠狠地被劃了一刀，血流不止。

「綱……」無法完整喊出口的名字梗在喉間，Giotto發現原來心愛的人甩開自己的手那種痛是用言語無法形容的，心口那淌的血多到可以讓人窒息，這種痛可是綱吉常常在被他拒絕所嚥下的痛？還是比他疼上千百倍？

綱吉拉緊棉被，粗重的喘氣好讓自己呼吸正常一點，不解的納悶著自己鼻酸是為什麼，Giotto是他的祖先沒錯，他怎麼下意識想要逃避？怯怯的從棉被探出一顆頭，微紅的褐眼膽怯的瞄了瞄一臉鐵青的Giotto，嬌小的身軀不禁顫抖，淚水莫名的從發燙的眼眶滑落。

綱吉這麼一哭讓在場的兩人為他心疼，Giotto踏不出腳步、伸不出手環抱那悶著聲因哭泣著的少年；G是沒有立場去擁綱吉入懷安撫，在失去與他相處這幾個月記憶的綱吉面前他就只是初代嵐之守護者，沒有任何關係。

綱吉胡亂擦去臉頰上的淚水，斷斷續續的對兩人道歉，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哭，只是胸口上的疼痛讓他喘不過氣直逼落淚，如果忍著不哭，他有可能會悶死。

不忍綱吉把臉上的傷痕越擦越深，Giotto還是伸出手把綱吉摟進懷中，拍撫著綱吉的後背，以為綱吉是因為差點被瑞沃斯侵犯而產生恐懼感，他輕聲安撫著要他不要害怕，那種事他不會讓它再發生，以他的性命做擔保。

綱吉待在Giotto那莫名可以讓他平靜下來的懷抱裡，搭上Giotto的肩膀，抽噎著在他肩窩摩擦著哭紅的臉頰，嗅著屬於Giotto的氣息，內心的滾動和悶痛慢慢平穩下來，哭泣聲緩緩轉停，眨著哭過後顯得水亮的褐眼，眼中除了滿滿的不解外還有一絲眷戀。

一直是旁觀者的G漾開苦澀的笑容，默默的退出門外，把空間留給雖然目前狀況是從零開始的兩人，在綱吉下意識對Giotto的依賴，他們之間的牽絆是他永遠無法介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