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幻想

12. 

『這場戰爭我不能出手。』 

褚冥漾抬頭看著在沒有光明的住所用著認真的神情對他說出這般話的男人，瞇起眼像是在思考男人的用意。 

男人和褚冥漾對視好一會兒，再次開口說了幾句。 

褚冥漾先是一愣，之後笑了出來，『原來啊原來……』蒼白的臉蛋因笑得太用力泛起紅暈，他用大拇指抹去眼角的淚水。 

『很抱歉……』 

褚冥漾搖搖頭，嘴角依然噙著笑，站起身環視他所待的房間所有擺飾，最後他的指尖停留在牆壁上那像是隨手畫的塗鴉，眼中滿滿的溫柔和心疼。 

『我很開心這次可以由我來選擇結束。』停頓了一下，有點虛弱的說：『你就做你能辦到的程度吧，不要讓耶呂、比申懷疑……不過他們天生多疑，尤其你從來未展現出你的能力也一直對他們視若無睹，想必也得花費不少時間在他們身上。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吧。』少年無良的擺擺手。 

男人點頭，少年周遭的氣場虛弱到讓他緊皺眉頭，『如果可以的話，你在這段時間先處理身上的毒。』 

『不愧是你，醫療班都沒檢查出來呢。』褚冥漾微微得意的轉動自己那隱隱若現黑絲的手腕。 

『你藏太深又加上你的言靈，難怪他們檢查不出來。』男人嚴肅的低唸：『我找你合作，不是要你的命，對自己好一點，行嗎？』 

褚冥漾輕笑，『在大家都好的情況，我會對自己好。』推開男人伸過來的手，挑眉，『我知道你可以解開了惡夢這個毒，但你現在還會覺得這毒還是惡夢嗎？』 

男人眉間的皺痕加深，薄唇抿得緊。 

『別這樣，我得靠它來壓制我的瘋狂。』褚冥漾倒覺得有這個毒他要做什麼事比較能克制，它會在他暴衝時壓制他，雖然是時間很短暫但也夠用了。 

『這方法很危險，如果你要控制力量向你們族長表達效忠不就好？』 

『這樣的話，我要如何利用我的力量去達到我們的目標呢？』像是想到某件事，褚冥漾有些磨牙，『這種事情可不是只有我一人做過。』 

知道少年話中指中很多人，連他曾經也是其中一人，這他還真的無法反駁什麼。 

他還是抓過少年的手腕，從在上頭流動著的黑絲中取走樣本，雙眼緊盯放入樣本的透明瓶，竟然無法看出任何不好的問題。 

見狀，褚冥漾勾起唇，懶洋洋的說：『言靈是很好用的能力，難怪黑暗種族會這麼想要。』 

男人狠狠瞪了他一眼，把瓶子丟進空間裡，閉上眼忍下想將把少年揍一頓的衝動，久久才說： 

『你們，尤其是那位狩人，小心……。』 

褚冥漾追問了幾句，想起某件事，黑眸深幽的瞇起眼。 

難怪他那時會那樣說…… 

「小心……」 

褚冥漾慢慢轉醒過來，握著起小小的拳頭想要揉眼睛，卻被人輕輕握住，眨眨酸澀的眼睛看向抓住自己手的人。 

月見露出大大的笑容迎向小孩睜著一雙剛睡醒而朦朧的黑眸，捏著小孩想要揉眼的小手，「漾漾，午安啊。」 

慢半拍想起眼前的人是誰，褚冥漾展開燦爛的笑容，雙手抓著月見輔助他起身的手坐起來，軟軟地叫著：「月哥哥～」 

月見心情很好的揉著小孩的頭頂，爬樹著小孩睡亂的長髮，簡簡單單地將小孩的長髮往後綁成一束，抱起撲過來的小孩，見小孩左右到處張望就知道他要找誰，笑道：「冰炎殿下他們現在在協助狩人穩定結界，有點忙喔。」 

小孩有點失落的點點頭，問著月見：「月哥哥，那現在我們要做什麼呀？」 

月見故作思考了一下，笑咪咪地對睜著一雙晶亮的黑眼盯著他看的小孩說：「漾漾剛睡醒，我們來吃下午茶好嗎？」 

「好！」褚冥漾舉雙手贊成，開開心心的催促月見趕緊準備。 

月見抱著小孩走出暫時居住的房間，先去洗個手再走到小廳將小孩放置一張特別加高的木椅上讓他坐好，褚冥漾乖巧的將雙手擺在離他特別近的木桌，等待著自己的點心。 

月見寵溺的摸摸小孩的頭，一彈指，桌面上就出現簡單的餐點和一瓶精靈飲料，把小麵包推到小孩面前方便他拿去，小麵包是有特別挑選過的，有各式各樣的口味小小的剛好讓小孩一口一個，褚冥漾也沒主動伸手拿，兩眼在看到點心時閃閃發光，抬頭期待看著月見。 

月見倒杯精靈飲料遞給小孩，微笑地要小孩先喝下這杯精靈飲料。 

褚冥漾看看明明是他最愛喝的精靈飲料，總覺得哪裡怪怪的，這飲料是月見拿來的應該沒什麼問題才對，伸手接過飲料，小口小口地喝著，微皺著眉頭還是覺得怪怪的，可是飲料的味道還是跟他愛喝的一樣啊，到底是哪怪怪的？ 

見褚冥漾困惑地喝著飲料，月見臉上的微笑不改，但明顯鬆口氣，他在飲料內加了小孩每次都會加入藥裡的東西，冰炎他們有說過小孩很乖，每次都會乖乖吃藥，唯獨清除毒素的藥特別不喜歡吃，他猜測了一下，就把藥裡頭最特別的一物分開加入精靈飲料，果然見到小孩一臉疑惑喝著飲料，小小的眉頭還不自覺地皺起，像是不太喜歡。 

看來小孩是不喜歡加在藥裡的某樣東西。 

嗯……這樣東西還是最重要的，不管怎樣小孩還是得喝，看來要換法子讓小孩喝下去了，別讓小孩心理不舒服的法子。 

「月哥哥，漾漾喝完了。」扁扁嘴像是控訴今天的飲料不好喝，轉頭緊盯著甜甜的小麵包，想要它們來解他嘴裡怪異的感覺。 

很想讓小孩再喝一杯，不過以小孩的食量來說再一杯可能就吃不了小麵包，小孩若是硬塞會造成腸胃不舒服，晚餐更是吃不下。 

小孩不可能放棄眼前誘人的小麵包，月見可惜的看著還剩半瓶的精靈飲料，只好放棄這半瓶。 

「漾漾可以吃囉。」 

小孩歡呼一聲，小手拿起早就看好的口味塞進嘴裡，嚼著嚼著幸福的瞇起眼，等到嘴裡的食物吞下肚，開心的說：「好好吃喔！」 

「漾漾吃慢一點喔，別噎到。」月見想了想，還是倒了半杯的精靈飲料放在小孩拿得到的位置。 

「好！」褚冥漾緊緊盯著放在手邊的飲料，再度把小麵包塞進嘴裡咬著咬著，然後慢慢歪著腦袋看起來十分困惱。 

見狀，月見坐在小孩旁邊的空椅上，輕聲問小孩：「漾漾，哥哥問你一些問題，可以嗎？」 

褚冥漾兩腮因咀嚼而一鼓一鼓的十分可愛，聽到月見的問話，乖巧的點頭。 

小孩乖巧可愛的模樣讓月見兩眼放光，忍住想揉小孩柔嫩兩頰的衝動，柔聲地輕問：「哥哥聽冰炎殿下他們說過你都會乖乖喝藥，但唯獨一種你都會反抗不想喝，為什麼呢？」 

褚冥漾思考一下月見說的是哪一種藥，他喝過很多種藥，那些藥都甜甜地他不討厭，唯獨明明是甜甜的他卻不喜歡喝的…… 

「因為這裡會痛痛，不舒服。」他指著自己隱隱作痛的胸口，扁起嘴，眼前小麵包都不誘人了，露出一抹欲哭的表情對著月見說：「只要亞亞、利利、夏夏給漾漾喝，漾漾這裡都會痛痛想要哭……有聲音在哭哭，不要讓亞亞、利利、夏夏擔心……漾漾這裡痛痛……」說著說著，豆大的淚珠的掉下來，他不會表達當時的酸楚，只能簡單的訴說自己的不舒服。 

月見心疼的將褚冥漾抱過來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輕拍小孩顫抖的背部，「漾漾乖，沒事沒事，漾漾不會痛痛了。」 

褚冥漾緊緊抓著月見的衣服，隨著月見的安撫慢慢冷靜下來，因痛楚而紅紅的黑眼含著水氣眨啊眨著，靜靜的待在待在月見懷裡。 

月見持續著拍打小孩背部的動作，神情有些為難。 

如果褚冥漾現在是長大的模樣他會猜測褚冥漾可能知道那樣東西是由冰炎提供的血珠，但是小孩的褚冥漾有可能猜出嗎？ 

他相信冰炎他們不可能當小孩面前取血，那小孩要如何得知呢？ 

瞇起眼，月見突然想起冰炎他們曾經提過小孩說過腦海都會有聲音說話，有時候是吐他們的槽、抱怨他們，有時候是小孩無法表達的情感，剛剛小孩也說過有聲音在哭，那應該是長大的褚冥漾在哭…… 

再想起方才小孩的夢囈。 

這些情形最近越來越頻繁…… 

褚冥漾要清醒了嗎？ 

月見覺得他必須和族長他們好好討論，如果沒猜錯的話，距離褚冥漾恢復正常的時間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