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幻想

二、除夕之一

隔天，冰炎等人準時早上八點就到褚家報到，同時間一起報到的還有白陵然和辛西亞，白陵然一見是褚冥漾就毫不客氣地直接把小孩抱走，來大門接客的褚冥玥更是直接了當的要人把行李放在房間後就來幫忙大掃除。 

被白陵然抱在懷裡還有些想睡覺的褚冥漾見照顧人遵從褚冥玥指示動作，在白陵然懷裡掙扎下來後，跟在照顧人屁股後面跑來跑去，笑得很開心，不管冰炎三人要他去客廳看電視就是要陪著照顧人，只是照顧人分開時他很傷腦筋的不知道要跟誰，三人都停下腳步看著他。 

「就叫你去客廳。」冰炎雙手環胸的說。 

夏碎只是笑著，讓小孩自己選擇，反正不管跟誰，他們都可以照顧到小孩。 

阿斯利安覺得好笑，不過他倒是不希望小孩跟他，他需要去外頭曬棉被和窗簾，外面冷，小孩冷到了可不好。 

褚冥漾看看冰炎再看看夏碎最後看著阿斯利安，偏頭想了想，可愛的小臉皺成一團，看起來很傷腦筋。 

還沒做出決定前，褚冥玥一手拎起小孩丟給方才被小孩拒絕傷心的白陵然，「囉嗦，跟你的然哥哥去客廳喝紅豆湯，那是我媽特地煮給你喝的。」 

昨晚白鈴慈就抓著她猛問，褚冥漾喜歡吃什麼，該準備什麼給他，又問房間的棉被夠不夠暖，小孩需要保暖，或該包多少錢給褚冥漾當紅包總總之類的，這些問題再再表現出白鈴慈對褚冥漾的喜愛。 

褚冥玥五味雜陳聽著母親碎碎念，思緒不禁懷念起以往他們家該有的場景，她摟著母親輕聲說著，不管妳準備什麼都會是褚冥漾會喜歡的。 

畢竟母子連心，就算雙方都不記得，潛意識裡還是會記得對方的喜惡。 

她十分相信這點。 

白陵然抱住小小的褚冥漾，本來苦著的臉瞬間轉化成笑臉，摸摸小孩的髮頂，「漾漾啊，哥哥帶你去吃阿姨的拿手甜湯，很甜很好喝喔。」 

褚冥漾眨眨眼，轉頭看向照顧者三人，只見他們紛紛點頭要他不要再跟著他們跑，去客廳坐還比較安全點。扁扁嘴，委屈的回頭讓白陵然抱著他去客廳。 

褚冥漾乖巧的坐在沙發上讓白陵然餵他喝紅豆湯，才喝第一口，那軟糯又溫甜的口感讓小孩兩眼一亮。 

「好好吃！」小孩張大嘴急著要白陵然再餵他一口，白陵然體貼的再餵他一口，小孩啊嗚地一口含住，咀嚼了幾下再吞下肚，好吃到小手不停拍打沙發，幸福的瞇起眼，「哥哥，好好吃喔！」 

白陵然微笑的擦拭小孩嘴巴的紅豆渣，見小孩朝他伸出手明白小孩想要自己喝，小心把碗遞給他，「有點燙，要小心點喔。」 

「好！」 

辛西亞端出一盤已經切好的水果放在桌上，溫柔的凝視乖巧地坐在沙發喝著紅豆湯的小孩。 

白陵然來到她身邊，和她相視一笑。 

「漾漾好可愛。」 

「是啊。」他還記得弟弟妹妹小時候可愛的模樣，只是現在的褚冥漾不像小時候的他唯唯諾諾，不管做什麼事都很害怕想要哭的衰樣，反而更加活潑好動。 

或許褚冥漾重新開始是好的，至少他的觀念不再悲觀，而他們也是幸運的，他們還可以陪在他身邊。 

「哎呀，然你們來了啊。」白鈴慈端著一盤裝滿各種堅果和糖果的造型糖果盤走了進來，看見沙發上乖巧地喝著紅豆湯的小孩褚冥漾，難掩心中的喜愛連忙到小孩身邊坐下來，摸著小孩的頭。 

「漾漾也來了啊，新年快樂啊！」 

「阿姨——新甜寬樂！」褚冥漾甜甜的喚著，把手上的碗遞給了白鈴慈，白鈴慈接了過來還沒問什麼，就見褚冥漾主動地爬上她的大腿坐下，抬頭對她笑瞇了眼，聲音軟綿綿的說：「阿姨，漾漾好想妳喔！」 

「阿姨也好想你。」白鈴慈寵溺的摟住褚冥漾小小的身軀磨蹭著小孩軟軟的臉頰，笑得跟小孩一樣開心，然後舀起一匙紅豆湯餵到小孩口中，「好吃嗎？這是阿姨特地為你煮的，我記得你愛吃甜的。」 

褚冥漾用力點頭，張大嘴含住白鈴慈遞過來的湯匙享受著那甜甜的紅豆湯，嚥下後才對她說：「好好喝！漾漾好喜歡！」 

「那就好。」白鈴慈又餵了他一口，見碗中已沒有了，問褚冥漾：「漾漾還要喝嗎？」 

「要！」褚冥漾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巴。 

「那阿姨再去裝一碗，等阿姨喔。」 

白鈴慈正要把小孩抱到一旁先自行坐著，白陵然就過來把碗接走，「阿姨，我來吧，妳先陪漾漾玩。」 

「喔、好好，謝謝。」白鈴慈先是對白陵然道謝，低頭繼續和小孩妳一句我一句的對話聊了起來。 

辛西亞和白陵然前後離開客廳，和站在走廊的褚冥玥碰面，三人一同往客廳看去，白鈴慈和褚冥漾和諧溫馨的畫面讓他們露出微笑。 

「這次見面後，暫時先別讓他們見面了。」褚冥玥收拾笑容，面無表情地對白陵然說。 

老實說這次不該讓他們見面的，以白鈴慈對褚冥漾的在意很有可能讓白鈴慈的記憶錯亂，安全起見，還是先隔離開來比較好。 

白陵然沉默地凝視著客廳裡的兩人，久久才揉了一把褚冥玥的頭，不等她做出反應就走進廚房幫褚冥漾再舀一碗紅豆湯。 

褚冥玥的意思他當然懂，當初封印白鈴慈和褚冥漾的記憶他也是好長的時間沒和他們見面，導致褚冥漾完全忘記他的存在。心卻完全不後悔，當時和他一同做出決定的褚冥玥此時再做出一樣的決定，他明白她有多痛。 

褚冥玥瞪著白陵然的背影，辛西亞好笑的幫她把被白陵然揉亂的髮絲爬順，輕聲地說：「他的意思妳懂。」 

我們會支持妳做的任何決定。 

今年的除夕夜褚家的餐桌上十分熱鬧，褚冥漾拿到白鈴慈他們給的紅包，兩眼發亮的朝他們大聲道謝，冰炎等人看得出小孩是因為昨晚拆紅包獲得的驚喜誤以為白鈴慈他們包的紅包也會是同款，打算晚點再跟小孩解釋。同樣的他們加上白陵然、褚冥玥和辛西亞三人一同把他們為長輩準備的紅包交給了白鈴慈和褚項，得到夫妻不滿的推托，在褚冥玥淡然的解釋後才勉強接受，並要他們下次不准再給，但沒有人有正面回應。 

褚冥漾把紅包交給夏碎，張大嘴咬下冰炎餵過來的紅燒肉，吃得一臉滿足。 

褚項看著幸福吃著菜餚的褚冥漾再看看右邊的女兒褚冥玥，少根筋的笑著對老婆說：「漾漾跟小玥小時候好像啊，不知道的人都會以為他們是姐弟呢。」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僅是來回瞄了話題中的兩人，手上動作沒停過夾著自己想要吃的菜，心中各自有著心驚。 

白鈴慈夾菜的動作一頓，縮回手左右看了吃了兩頰鼓鼓的褚冥漾和咬著高麗菜的褚冥玥，眼底閃過一絲疑惑，隨而跟著丈夫笑了，「小玥還小的時候我還真的想要個兒子，可惜沒有，都怪你太忙了。」 

「是啊。」褚項失望的應和，但看褚冥漾的眼神有種莫名的懷念，抿著唇轉開話題，把心中的怪異拋到腦後。 

褚冥玥眼角餘光掃過自家父親，眼中一絲光芒閃過，依然自顧自的吃著菜餚，讓父母去寵褚冥漾。 

「叔叔、叔叔——」褚冥漾吞下口中的食物，兩眼發光的叫著看著他發呆的褚項。 

褚項回神，笑問：「怎麼了？」 

「利利說晚上要抓獸獸！叔叔要陪漾漾找找嗎？」褚冥漾拉著身邊的冰炎，可愛的臉蛋滿是對晚上的期待，兩隻小小的手比出阿斯利安對他形容年獸會有的大小和外型，「漾漾想要獸獸來陪漾漾玩！」 

「獸獸？」褚項看不懂小朋友比出的樣貌是什麼，求助的看向對小孩說打年獸的阿斯利安。 

「漾漾是說年獸，前幾天漾漾因要來跟你們過年一直要我跟他講過年要做些什麼，所以我拿了一本繪本給他看，裡面敘說著年獸來搗蛋的故事。」咳了幾聲，完全沒說出自己把年獸描述得多可愛。 

冰炎和夏碎瞄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反正褚冥漾想要做什麼他們陪著就是了，他想要年獸來陪他玩他們就抓來給他玩。說他們太寵溺褚冥漾，那又怎樣，褚冥漾值得讓他們把他疼得無法無天。 

「年獸啊……」褚項懷念小時候大人常說的傳說，不過年獸的傳說現在已經很少人再說了，甚至沒幾個年輕人知道，怎麼年紀輕輕的阿斯利安會知道。 

「阿利他喜歡古老的傳說。」夏碎微笑的解釋。 

褚項點頭表示了解，看著褚冥漾那閃閃發亮的大眼，開始考慮今天晚上要不要守歲，這時白陵然微笑地開口。 

「姑丈，晚上由我們陪漾漾抓年獸就好，你和姑姑那麼久沒見一定有很多話要說，今天你們又忙了一整天，晚上還是早點休息吧。」 

「也是，年輕人之間的玩樂我們兩個老人家也不懂，我們就別掃他們年輕人的興，先回房休息吧。」白鈴慈附和，揉揉坐在身旁的褚冥漾的頭頂，提醒一下，「不過還是別讓漾漾太晚睡，小孩子不適合熬夜。」 

「我們知道。」白陵然點頭。 

褚冥漾歪頭，想要追問白鈴慈為什麼不陪他抓年獸，夏碎先行夾了一顆芋泥球餵入他口中，笑咪咪地問：「好吃嗎？」 

「好吃！」濃郁的芋頭香味和綿密甜甜的口感馬上捕獲了愛吃甜的褚冥漾。 

被轉開注意力的褚冥漾不再追問褚氏夫婦不參加的原因，一口一口吃著夏碎餵過來的菜餚，一頓豐富的年菜大家吃得滿足又開心，尤其是白鈴慈和褚冥漾，白鈴慈是因為長時間一個人在家顯得孤單，褚冥漾則是因為有他最喜歡的人們陪著而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