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幻想

01.

人的一生最尷尬會是哪個時候？

褚冥漾他們從冰牙回來後，他就被白陵然他們接到本家休養，他真的很感謝自家表哥這個決定可以讓他暫時逃離三位學長，得到喘息冷靜的空間，雖然回到本家後常常被褚冥玥當玩具玩，白陵然除了一開始揪著他跪坐在大廳微笑唸了大半天，要不是怕他身體剛恢復不可以太勞累，白陵然絕對會再加長唸他的時間，之後他休息過後，白陵然像是氣消般和辛西亞準備很多他喜歡的甜食尤其是他最愛的綠豆湯，他太久沒喝了，咕嚕咕嚕喝了好幾碗，最後還是褚冥玥阻止。

回來這幾天，他每天都過很滋潤，只是總是會想起三位學長，想著他們現在在做什麼，有沒有按時吃飯，有沒有休息不要一直出任務，每當他回神後才發現在自己的思緒總是繞著三位學長轉，再度對心中裝著三個人的自己感到厭惡。

一個人怎麼能喜歡三個人？

他記得要離開學院之前，他才發現自己是對冰炎有好感，但為什麼在拒絕阿斯利安和夏碎後，他只感到悲傷喘不過氣來，並無解脫感。想到之後可能身邊不再有他們的身影，看不到他們的笑無法陪伴他們的生活，他的心就好像被人挖走了一塊，十分空虛。

當他拒絕了所有人，離開了學院最掛心的人還是他們三人，只要讓他們有個機會逮住他的話，他的所有計畫都會被破壞，他盡量避開會和他們碰面的場合，沒想到還是讓他們知道他身上還有毒素以及猜到他想要做的事，在他們確定無法帶他回學院，夏碎以行動來協助他得到鬼族的信任，當他傷害了夏碎和冰炎後，他以為已經麻痺的心臟還是為他們抽痛。

『不要哭。褚，我喜歡你……』

『這若是你選擇的路，就要堅持到底。』

『漾漾！』

當時阿斯利安的聲音急切又恐懼，但因無法放下受傷的冰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那時候阿斯利安一定很痛苦。

屈起雙膝將臉頰枕在膝蓋上，看著庭院隨著微風擺動的樹葉花草，想著他臨死前三位學長痛苦不堪絕望的神情，褚冥漾鼻頭一酸用力眨著酸澀的眼睛。

他是不是想得太好了？

他認為他確定死亡後，大家所有與他相關的記憶都會消失，所有傷痛在失去記憶的瞬間就會消失，他才會義無反顧的執行計畫，完全沒想過他還有可能活下來的可能性，冰炎等人會盡全力把他的性命挽留下來，並盡心盡力的幫他去除毒素消除比申的詛咒，這份恩情他該如何回報？

頭痛的想起眾多好友們，嘴角卻彎起喜悅的弧度，但這笑沒多久就不見，在他在小孩的時候就常遭遇到自稱黑暗同盟要邀請他入盟，嘴上說是邀請卻在舉止上十分粗暴，甚至對他們展開攻擊，像是若沒把他抓回去絕不善罷干休。

想說在耶呂和比申消逝，世界會得到和平，沒想到當時殊那律恩口中的異數會這麼快出現。

現在他能力已經損耗太多了，再對上黑暗同盟的話，是否會造成大家的麻煩，尤其在敵人很想要的時候，一定會不擇手段來搶人，就像當初的安地爾一樣！

有什麼辦法可以增強能力的？

褚冥漾握了握手掌，可以明確地感受到他體內缺少很多力量，而這些力量是否能補回，還是個不知數。

哎呀，不管什麼時候他要煩惱的事情還是一堆……

「主子？」

一道小心翼翼頗為熟悉的嗓音從院子傳來，褚冥漾抬眼望去，看到他好像昨日才分別但又好久不見的哈維恩一臉不太敢靠近又期望他出聲叫人來確認他的安好，這副唯唯諾諾的模樣和他以往完全不一樣。

「哈維恩，不要叫我主子。」無奈地朝像被拋棄的小孩般委屈扁嘴的哈維恩招招手，直到他在面前站定後，他坐直身仔細把哈維恩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後才說：「幸好你沒事。」遲疑了一下，才問：「其他夜妖精他們……」

「大家都沒事，自從耶呂之戰後，大家休養了一陣子，現在都已經好的差不多各自回到自己的岡位上，在我們之中受傷最重的人是你，幸好您沒事，不然我們不會原諒自己的。」哈維恩沮喪的說，對自己幫不上褚冥漾的忙，還眼睜睜看著他傷重甚至死亡，那瞬間他都想要自刎隨著褚冥漾去了。

聽到大家都沒事後，褚冥漾鬆了口氣，眼看哈維恩可憐到兩隻耳朵都要垂下來，滿心歉意的說：「不關你們的事，如果不是你們啟動法陣困住耶呂，我沒那麼容易殺了他，說起來你們幫了我很大的忙呢！」

「能幫上您的忙是我們該做的，但讓你就此犧牲就是我們不對。主子，希望不要再有下次了。」哈維恩緊閉了閉眼，要不是葛蘭多兄弟帶來古老法陣將冰炎等人的鮮血輸給褚冥漾來維持他那奄奄一息的生命的話還有六羅帶來的那屬於褚冥漾少許時間的壽命的話，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褚冥漾沉默地注視著他幾秒，咳了幾聲，抬頭看著蔚藍色的天空耳邊傳來幾聲鳥鳴聲，幾隻小鳥飛過他們的視線，就像心地善良的人在白色畫紙上塗上五顏六色形成簡單沉靜的風景畫，但換成邪惡的人來做畫，這片風景必是染上血跡與黑暗。

他想目前不管是白色還是黑色的種族，還是不想面臨血洗世界的場面。

哈維恩看著褚冥漾恬靜的側臉，突然間明白了他還沒出來的話是什麼，再次抬頭看著已經僅有白雲的天空，雙手在腿側握成拳，然後嘴邊勾起淡淡的弧度，眼底有著釋懷和無奈以及堅定，恭敬的單膝跪地朝還在看著遠方景色的褚冥漾表示忠誠。

「不管您接下來要怎麼做，請允許我待在您身邊保護你。」

褚冥漾回頭看著一臉認真的哈維恩，有點頭疼，「你該效忠的人應該是然，我現在的能力已經很弱了，之後的去處還不知道在哪，你還在待在然身邊吧，才能把你的能力完全發揮出來。」

哈維恩沒多想就直接拒絕，真誠地說：「您在哪我就會在哪，如果你的能力不能恢復，那就更需要我保護你，請不要把我推開。」

褚冥漾傷腦筋的皺緊眉頭，明明跟在他身邊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怎麼還會想和他待在一塊呢？

上次差點死掉還不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