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幻想

此為"拒絕的擁抱"續集

15.

「綱吉？」

踏入洗手間的白蘭便看到小少年捧著水猛拍自己紅透的臉頰，然後慌張的眼神在抬起頭看鏡面時，露出落寞的眼色，那一瞬間他的心臟緊緊揪著，把現在的小少年跟死亡前一天的綱吉重疊在一起，抵著門柱的手緊緊抓著。

他不會讓眼前的少年有著跟綱吉一樣的未來。

眼角瞄到門邊倚著一個男人，綱吉錯愕的轉過身，紅潤的臉頰，失落的褐眼對上男人沉思而深邃的紫眼，然後慢慢地沉靜下來，張著一雙充滿情絲卻茫然的眼緩緩地移開兩人交纏的視線。

白蘭鬆開抓住門柱的手，對於綱吉率先轉開視線有些不悅，關上門，朝站在洗手台的少年走去，一步一腳聲讓少年的心跳越來越快，當腳步聲停止，垂眼的視線中也看到黑得發亮的男人皮鞋，他後退了一聲，雙手抵著洗手台，遲遲不肯抬頭。

「綱吉，怎麼了？」白蘭雙手抵在嬌小的綱吉身體兩側，幾乎要把少年給擁入懷中。

綱吉微微顫抖，他可以明顯感受到屬於男人的氣息，他的臉頰更紅了。

「綱吉？」白蘭低下頭，嗅著少年髮梢的香味，低聲詢問。

「沒有啊……」綱吉抖著肩膀，微微抬眼盯著男人低下的肩膀，嘟噥幾聲，索性把自己溼答答的臉頰埋進男人的肩窩磨蹭，像隻受委屈的小動物般找尋主人的安慰。

少年的撒嬌讓男人心情變好，不計較少年把他的衣襟給弄濕，嘴唇愛憐的親親少年白皙的頸項，雙手摟住少年纖細的腰間，啞聲地附在少年微紅的耳畔說：「你剛剛是想到什麼了，臉好紅。別說沒有，我不信。」稍早在辦公室時，他大約可以猜到少年落荒而逃的理由，但他想要親耳聽到少年坦承，是不是他想得那樣。

「我、我……」少年結結巴巴，雙手離開洗手台改握住白蘭的衣服，軟軟滾熱的臉頰貼在白蘭的臉側感受著男人的溫度，男人的呼吸噴灑在他敏感的脖子上讓他輕輕顫抖，連男人的衣服好像快被他給扯了下來。

「別緊張，慢慢來，我會等。」白蘭抬頭，捧著綱吉紅潤的臉蛋，輕柔地在臉頰上吻了一下。

「我、我只是……」綱吉眨眨泛著霧氣的褐眼，可憐兮兮的瞅著上方的白蘭，那俊逸的臉龐滿溢著溫柔和愛憐，只是那抹愛戀是對他還是對未來的他？可是兩個人都是他自己啊！這叫他怎麼說？

「嗯？」白蘭輕柔將額頭抵著少年的，右手在少年緊繃的背脊拍打安撫，他看出少年的迷惑，低聲輕語：「別緊張，有問題就問。」

綱吉這樣，他真的捨不得，是不是別追問會比較好？

但以白蘭的個性就這麼放棄可以聽到綱吉心底話的機會，他不甘願。

凝視著男人的臉龐，綱吉突然地捧著男人的臉頰，大大的褐眼十分不確定地睜著，小嘴緊緊抿著，在男人鼓勵下，艱難的開口低問：「你、你現在看的人是我嗎？」語氣十分害怕即將面臨的答案。

白蘭挑挑眉，有些訝異綱吉會這樣問，靜了幾秒後，拇指在綱吉柔軟的臉頰上磨擦，「綱吉為什麼會這樣問，應該有個理由吧，我想先聽那個理由，可以嗎？」

明明就是他先問的……

有些不平，聽到白蘭放軟的話語，綱吉原本漸漸消退的紅暈又回到他臉上，咬住下唇的同時男人的指尖正抵著嘴唇不准他虐待，一雙紫晶般的眼眸執意要綱吉給予答案，他搖晃一下頭避開男人的手，微微推開男人和自己緊貼的身軀，往前站出一步深呼吸做好心理準備，卻沒發現在他推開男人後，男人的臉色十分難看。

白蘭紫眸銳利地盯著綱吉的背影，一股被拒絕的不爽湧上心頭，他必須緊握拳頭才能壓制自己的脾氣，沒做出拉回少年的舉動。

離開男人的懷抱，沒了男人的溫度，心中空虛得很，轉過身，暖暖的褐眼輕輕眨著，再度深呼吸，向前握住男人的手，因男人低頭所以他沒有發現白蘭眼中的敏銳，掙扎了一會，害羞又膽怯的低語：「我、我發現.……好像喜歡上你了，可是你眼中總是帶著懷念，你看的人真的是我嗎？」

白蘭猛然抬起頭，綱吉告白讓他高興得整個人輕飄飄，但接下來的問話真的讓他傷透了腦筋，看著眼前少年，他的問題他該怎麼回答，撥開遮住眼的瀏海，嘴角第一次在少年面前露出苦笑，臀部倚著洗手台，握緊綱吉柔軟的手，沉思了一會，「對我來說，兩個人都是你。」思索一下，白蘭對著楞楞地看著自己的少年展開微笑，「跟我相處相愛的人是十年後的你，你在我眼中看到懷念也是難免的。」

綱吉悶了，有股落淚的衝動，連手也急忙的想收回。

緊緊握住掌中的柔軟，白蘭想伸出手把眼前快哭出來的少年擁入懷中，他現在卻不能這樣做，必須把事情講清楚讓少年明白他的想法才行，「不過我可以非常肯定我這陣子抱著親著，相擁入睡的人不是和我相戀的澤田綱吉，而是來自過去的你，你們擁有同樣的靈魂，不管你是用什麼形式出現在我面前，我都只愛澤田綱吉這個人。」

綱吉眨眼，白蘭一連串的剖開心胸真情誠懇的話語讓他消化了好久，直到腰間環上一圈熟悉的溫度，抬起頭就看到白蘭充滿溫柔的笑靨，他笑得很開心親吻著他的臉頰，「綱吉，你就是你，相信我，你不會是替身。」

「不是替身？」綱吉呆呆地反問。

「不是替身，你就是澤田綱吉，我所愛的人。」

「可是你愛的人是十年後的我……」

輕笑幾聲，將臉頰貼在綱吉揚起的臉頰上，「一直都是你啊，我自從知道有你的存在就一直在乎著你啊，所以我愛你有十年以上喔。」他說的是真的，自從有未來的記憶，知道了澤田綱吉的存在，他就一直在找尋可以讓他們兩個廝守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