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幻想

10.

蝶館的主人因聚餐的人數過多，又因聚餐的主角是黑袍冰炎，很豪氣的打通整家店讓冰炎等人辦派對。

坐在最邊緣的角落邊吃著東西邊打瞌睡的褚冥樣已經沒有稍早走進蝶館的驚奇訝異感，半瞇起的黑眼看著正中央表演餘興節目的喵喵和學姊庚，撐著臉頰快睡著了。

一旁的阿斯利安好笑的看著黑髮學弟烏黑的頭顱一點一點要不是有手支撐著臉頰，恐怕會直接臉趴向前方的糕點，看來這次的任務讓小學弟很疲累。

從黑袍當中掙脫的冰炎來到褚冥樣的身邊，低頭看著已經呈現半昏睡狀態的黑髮學弟，紅眼閃過一絲寵溺，視線瞄向一旁的阿斯利安，正巧褐髮狩人也抬頭看著他，兩人交纏的視線當中有著同樣的訊息，他們都想私下談談。

冰炎點點頭，回頭看了眼正熱鬧的場合，丟著視線給自家搭檔，夏碎點頭後，直接拎起快睡著的黑髮妖師，阿斯利安也同時站起。

被拎起的瞬間，褚冥樣立即驚醒，眨眨醒松的黑眼慌亂地左右張望，看見站在兩側的學長，有些不解的偏頭，「學長？」

散場了嗎？

耳邊還想著熱鬧的聲響，眨下黑眼，困惑的凝視著兩位學長。

冰炎拉開門，低頭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帶你去隔壁的房間休息，你都已經睡到流口水了。」

褚冥漾趕緊擦拭嘴角，發現自己被學長給騙了，忿忿地瞪他一眼在銳利的回視下狼狽的轉開視線。

才沒有流口水，學長愛欺負人！

冰炎哼了一聲，伸手揉亂褚冥漾柔軟的髮絲，拎著他的後領走人，「少腦殘，給我去隔壁的房間睡一覺。」

揉揉眼睛，真的還沒睡醒的褚冥漾沒有反抗的任由冰炎拖著他到隔壁房間，愛睏的眼睛一看到舖有軟綿綿的床墊的位置為之一亮，不等學長說話，東搖西晃的趴上床墊，磨蹭一會就睡了過去，清秀的臉蛋掛著滿足的微笑。

冰炎、阿斯利安看到小學弟這般可愛的模樣，不禁也勾起憐愛的微笑，不約而同地拉起薄毯，兩人對看一眼，由阿斯利安率先離手讓冰炎去完成蓋棉被的動作，蹲在一旁凝視著褚冥樣的睡臉，內心一陣滿足，他已經好久沒這樣看著少年了。

想起護送冰炎回焰之谷那段日子，雖然褚冥樣常常不在他身邊，但他還是可以掌握他的行蹤，深夜時他可以看到小學弟疲憊的睡臉，整顆心臟宛如蜂蜜般甜，被陽光包圍的溫暖著，如果可以他想一直待在純真的少年身邊，陪他笑陪他哭，陪著他度過每段時間。

冰炎在阿斯利安鬆手時瞄他一眼，幫褚冥樣蓋好薄毯後，抬眼便看見阿斯利安憐愛的凝視著褚冥樣的睡臉，垂眼看著他十分在意的少年，漂亮的臉蛋沒有任何情緒流轉。

阿斯利安情不自禁伸出手觸碰少年熟睡的臉龐，這一刻的氣氛讓他有點無法相信是真的，少年毫無防備的在他面前熟睡，完全沒有之前的尷尬。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同樣待在褚冥樣身邊銀髮半精靈幫他爭取來的，這點他真的很感謝冰炎，抬眼看著冰炎，「謝謝你。」因為他，他才可以繼續待在褚冥樣身邊。

冰炎撥開褚冥樣頰邊的髮絲，輕聲的說：「謝什麼，我不記得有做什麼需要你道謝的事。」

阿斯利安低笑幾聲，「你知道的。」

冰炎沒有說話，垂眼凝視著褚冥樣疲憊的睡臉，指尖描繪著少年眼下的黑眼圈，不爽少年怎麼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原本不算壯的身體被少年這麼一操更加纖細。

他當然知曉阿斯利安指著是什麼，他不認為他有幫助到他，只是不喜歡看到褚冥樣為了阿斯利安不開心，兩個人處在尷尬中，大家都替他們著急。

老實說，一半也是為自己，他不喜歡褚冥樣大半的時間都在想這些雞毛小事，為阿斯利安煩惱。

阿斯利安看著冰炎充滿輕柔的舉動以及縮在被窩睡得一臉幸福的黑髮少年，瞬間了解半精靈的用意，充滿抱歉的說：「抱歉，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讓漾漾受到委屈。」要不是為了躲避他，猛出任務的少年在這段時間消瘦太多了。

搖頭，冰炎移開撫摸褚冥樣臉頰的手，站起身，「不能怪你，是這傢伙太鑽牛角尖了，才會把事情扯得這麼嚴重。」有時候他會克制不了自己揍少年，看能不能把他揍清醒一點。

阿斯利安不否認冰炎的說法，苦笑著捲繞起少年的髮絲，「這點大家都知道，我也知道，但我卻不知道要怎麼解開他的心結。」最後還是得靠冰炎才行。

冰炎拍拍他的肩膀，「你努力過，大家都知道。」

阿斯利安彎起指頭輕碰少年睡得發熱的臉頰，疼惜流轉在褐色眼眸中，「早知道漾漾會如此在意，我該給他時間去冷靜，我太心急了，才會害他一直接任務逃避問題。」頓了頓，他揚起眼看著站在身邊的半精靈，笑了，「或許我該學學你，默默的在後頭守護他就好。」

「你做不到。」冰炎直接了當給了褐髮狩人這句，斜眼瞄了依然睡得香甜的褚冥漾，回眸瞪著阿斯利安，「什麼都不講，只會讓鬼王塚的事再度發生，這次我學到教訓了，難道你要跟我一樣，惹這傢伙哭泣？」語氣有些衝，當初那一眼，黑髮少年一副快崩潰的臉蛋依然盤旋在腦海，他沒一刻不懊惱不該讓少年看到那一幕，即使犧牲也不該在褚冥漾面前。

若是褚冥漾知道銀髮半精靈是這樣想的話，恐怕又得哭了一次。

「當然不。」阿斯利安絕對做不出來讓褚冥漾傷心的事，大戰已經過了快兩年，送冰炎回焰之谷也過了半年，他看夠所有褚冥漾難過的神情，他只想看到他笑就好。

「那就別廢話。」冰炎哼了一聲。

像是感覺到冰炎語言中的怒火，褚冥漾反射性縮著身子，眨著醒忪的黑眸看了兩人一眼，小聲嘰咕：「學長……怎麼了……」說完再打個大哈欠，揉揉酸澀的眼睛。

阿斯利安抓住褚冥漾的手，另一隻手輕拍著少年的後背幫助他睡眠，柔聲的低語：「沒事，我們只是在討論事情，繼續睡吧。」

褚冥漾見到阿斯利安的臉，先是一愣，黑眸中閃爍著慌亂，剛睡醒的大腦慢半拍想到他已經和阿斯利安和好了，清秀的臉蛋露出傻笑，反射性的望了一旁的冰炎一眼，見他沒有絲毫不悅，翻個身枕著薄被想要再補個眠，卻怎麼都睡不著了。

把褚冥漾的反應看得一清二楚的阿斯利安再度苦笑，收回拍打少年背部的手，凝視著少年的背影，他知道一切都需要時間，只要少年肯面對他就行了。

沒有錯看褚冥漾眸中流轉的思緒的冰炎，沉默了一下，再度拍著阿斯利安的肩膀當作打氣。

阿斯利安搖搖頭，收起情緒展開燦爛的微笑，「看來我們在這裡說話會吵到漾漾，我們還是出去外面說吧？」

冰炎還沒說些什麼，應該睡著的褚冥漾掀開棉被坐起身不好意思的看著兩位學長，「不用了啦，我有小睡一點就夠了，我們還是先回去，畢竟學長這次聚餐的主角，缺席太久可不好。」

「你可以嗎？」阿斯利安心疼的看著褚冥漾眼下的黑影。

褚冥漾用力的點頭，為了證實自己沒事爬起身，對著兩位學長展開笑靨，「放心，我很有精神的，畢竟都已經出過任務那麼多次，也習慣睡少一點了。」

這句話讓兩個學長五味雜陳，他們想要讓少年無憂無慮過著生活，卻知道讓少年去闖才是對少年有益的。

褚冥漾爬爬睡亂的髮絲，整理著儀容，小心翼翼的看著突然間沉默的兩位學長，「呃……那我先回去好了，千冬歲他們好像有事情要跟我講。」早在進蝶館前，好友們就說過有事要商量，只是大家熱衷於活動上，才一直沒提。

看著兩個人頗是無奈的瞄他一眼，完全不知所以然的褚冥漾只好自己默默的打開門離開，單純的認為兩位學長沒出聲就是同意。

直到褚冥漾把門拉上離開，後頭的冰炎才出聲。

「那麼現在你打算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