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幻想

09.

阿斯利安眸中的心疼和溫柔給褚冥漾有了勇氣，深吸口氣，黑眼充滿堅決與柔軟，朝阿斯利安彎腰行禮，語氣誠懇的說：「阿利學長，對不起，是我自己想太多了，造成你的困擾，真得很抱歉！」是他太愛鑽牛角尖了，就是因為他這種個性，大家才會有事瞞著他不說，然是這樣，老姐也是這樣，連學長也是！

那時候他若停下來好好聽學長說，或者照大家的安排去走，是不是大家都不會受到傷害，伊多、學長和阿利學長甚至安因都不會因他被安地爾所傷？

都是因為鬼王妄想他的能力，才會害他身邊的人受到威脅，而他竟然還傷害對他很好的阿利學長，一時害怕他的能力又怎樣，只要大家能像以往對他就好了。

阿斯利安把褚冥漾眸中那瞬間流露出的悲傷和懊惱完全收入眼中，少年的脆弱讓他無暇思考太多，他主動握住褚冥漾有點涼的掌心稍微使出力把不設防的少年拉進懷中，圈抱住少年因長期出任務消瘦的腰間，下巴頂著少年的髮頂，這舉動十分唐突但他只想這麼做。

撞進充滿彈性的胸膛，愣了好一會，褚冥漾才回過神，傻傻地瞪著紫色衣袍，頭頂敏感的感受著阿斯利安所呼出的熱氣，清秀的臉蛋不禁發紅，被阿斯利安握在掌中的手微微出汗。

阿利學長怎麼突然抱住他！！

「漾漾，你沒有錯，你就別自責了。」阿斯利安低啞的道，「不是所有事都是你的錯，你也不需要自己承擔後果。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會陪在你身邊。」從褚冥漾的眼神中就可以知道善良的少年把他們所受的傷都認為是自己的責任，但少年所付出、所補償的已經夠多了。

少年本身沒有錯，只因為他是妖師，所以大家都把錯誤推給他，自私的要他承擔所有問題。

這樣百般委屈的少年要他怎麼不心疼？

「阿、阿利學長……」阿斯利安溫柔的嗓音勾動褚冥漾深藏在內心的委屈和恐懼，他的左手不自覺得抓住阿斯利安的衣袍，聲音微微哽咽，眼眶也因阿斯利安的一般話而泛熱。

「漾漾，是我不成熟，那時的反應傷害到你，我真得很抱歉。」阿斯利安急切的把自己的心情告訴給少年聽，深怕錯失這個機會，他和少年就會回到平行線上永不相交。

褚冥漾在阿斯利安懷中用力搖頭，冰炎稍早所說的話盤旋在腦中，眨眨含著水氣的眼睛。原來他就如學長所說的，很重視阿利學長，跟他害怕學長他們會討厭他一樣。

也是，已經習慣生活有朋友們的陪伴了，他怎麼還會想回去沒有人作伴的日子？

當時他看到阿利學長臉露出錯愕和畏懼，他好怕他會像之前同學一樣，不敢再接近他，嫌棄他。

他錯了，這是不是原世界，他周遭的人也不是之前看好戲、嫌棄他的同學，而是真心對待他、照顧他的朋友。

真的是他想太多了，才會把阿利學長跟那些人歸納在一起……

像阿利學長這麼好，處處為他著想的人怎麼會是那種人呢？

難怪剛才學長會用白痴的眼神看他，一副很想種了他的無奈表情。

糾結的思緒一下被打通，褚冥漾嘴角不禁勾起對自己的嘲諷，他什麼都往壞處想，才會給人帶來麻煩。

思及此，褚冥漾又覺得自己很無辜，從小時候倒楣到現在，要他不往壞處想真得很難。

「阿利學長，對不起……」明明知道他有多照顧他，每次摔倒王子鄙視他、惡言相向時，都是阿利學長出面調和，甚至在摔倒王子不注意時捉弄他，回頭調皮的對他眨眨眼。那時候阿利學長早就知道他的身分，卻絲毫不在意跟千冬歲他們一樣跟他一起談天說笑。

"漾漾，跟阿利說說話嘛。你知道你這陣子若有似無的躲著阿利，喵喵好久好久沒看到有精神的阿利了。"

阿斯利安抱緊待在懷中微微顫抖的褚冥漾，少年軟軟帶點哽咽的嗓音深深勾動他的心靈，讓他想一輩子照顧他、疼愛他，讓他遠離世間爭鬥，但他知道這樣不能讓少年有所成長，所以連最照顧少年的半精靈都選擇讓少年去闖。

「漾漾，我不怕你，也不可能討厭你，從來都沒有想要和你斷絕關係。」阿斯利安沙啞的說出自己最深刻的內心話，盡自己所能去安撫少年受創的心靈，讓他們可以回到以往開心聊天的日子。

褚冥漾推開阿斯利安，黑眼對上阿斯利安因他的推拒而訝異暗淡的褐眼，抿抿唇，揚起一抹柔和的笑靨，握住阿斯利安暖和的手掌，堅定的點頭，「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絕對不會討厭我、也不可能疏遠我，一切都只是我太愛鑽牛角尖，一直不肯聽你解釋，才會這段時間害你臉上的笑容消失。」如果他肯停下來聽阿斯利安說話，狩人青年就會展開燦爛如陽光的笑靨，那是他一直覺得很溫暖的笑靨。

阿斯利安詫異的看著少年臉上溫和的笑靨，事情來得太突然讓他無法消化，不過身為紫袍的他不到幾秒就整理好思緒，揚起少年最愛看的笑容，比少年還要大的手掌輕而易舉的包住少年的手，「那麼我們把那段不愉快的回憶給忘了？」

褚冥漾眨眨眼，狩人愉快的心情像是傳染給他般，整個心胸開闊，他用力的點頭，「把他忘了。」

在他們握手言好後，附近響起一陣歡呼聲，阿斯利安和褚冥漾錯愕的環視四周突然冒出來的好友們，金髮少女更是興奮的撲上褚冥漾，大大的笑臉對上呆滯的兩個人。

「太好了，漾漾和阿利和好了！」喵喵拉著褚冥漾的手，笑得很開心，「這樣喵喵就不會再看到漾漾和阿利不開心了，是不是？」

點頭，褚冥漾不好意思的摳著臉，尷尬的凝視靠過來的千冬歲和萊恩，「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千冬歲推著眼鏡，笑道：「道什麼歉，你要記得我們隨時都能聽你講心事，因為我們是朋友。」

難得沒有消失的萊恩也點頭，被瀏海遮住的眼睛掃視著少年全身，確認少年沒事後才慢慢消失。

「對啊，喵喵還可以做很多很多的甜點來安慰漾漾喔！」

褚冥漾凝視著這群好友，眼眶因感動而泛起水氣。

他真得很慶幸有進學院，認識這麼多關心他的人。

對於這邊溫馨的場合，阿斯利安哭笑不得的看著用術法掩飾自己行蹤的一行人，以他們掛著臉上的笑容來看，他們一定從頭看到尾，他和褚冥漾的事讓他們擔心太多了。

「阿利，恭喜你。」身為兄長的戴洛更加高興地拍拍自家弟弟的肩膀。

一旁的休狄冷哼一聲，但臉部表情放鬆了不少，看來他也因最近阿斯利安低氣壓緊繃了精神，也不敢在他面前多說褚冥樣的不是。

忽視了休狄的哼聲，阿斯利安感激的環視圍繞身邊的友人，勾起燦爛的微笑，「謝謝你們的幫忙。」

黑袍蘭德爾搖頭，修長的指尖著倚靠在蝶館門邊柱子的銀髮半精靈，「我想你應該感謝那傢伙。」若不是冰炎，想必他們講再多，少年應該也不能理解。

阿斯利安隨著蘭德爾手指望過去，倚在門邊的半精靈正巧看著他，一雙艷紅的眼瞳充滿對他的理解，只是有點複雜的瞄了一眼和朋友說笑的褚冥樣一眼，然後閉上眼正要走進去蝶館時，被一邊的搭檔給扯住，低聲和他交談了幾句，只見半精靈瞪一眼，拉住搭擋的手直接進去蝶館。

「學長進去了。」興奮的喵喵拉著褚冥漾的手，高興的大聲宣佈，「那麼聚餐開始了，大家進去吧！」

阿斯利安回頭，那他和冰炎都在意的人兒張著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看著半精靈走進去蝶館的背影然後轉頭看向他，微微一笑，笑中多麼純粹一點雜質都沒有，那是他最愛的眼神，也是他想要保護的笑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