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幻想

36.

「漾漾！」

喵喵丟下治療到一半的紫袍，可愛臉蛋上滿是淚水朝生命漸漸消失的友人奔去。

千冬歲和萊恩不再理會不知何時不再攻擊的鬼族，轉頭就衝。

其他人錯愕的看著殊那律恩腳邊的那攤鮮血轉黑慢慢擴大。

殊那律恩錯愕的瞪著懷中的少年，那已經殘廢不堪的身體突然間肉綻皮開，鮮紅接近黑色的血液從少年身體每一處湧出，一滴兩滴到直接成血柱流下，少年的眼角、鼻子、耳朵和嘴角不斷溢出血液，看起來十分恐怖。

因少年的精神力散煥，冰炎等三人得以行動，三人在可以行動的瞬間立即衝向正前方的殊那律恩，雙眼瞠大地瞪著殊那律恩懷中少年的慘狀，手忙腳亂地接過軟綿綿還不斷滴血的少年，三人頓時跪了下來，雙眼離不開身體越來越冰冷的少年。

阿斯利安、夏碎不斷地施展治療術法，連同鳳凰族的米可蕥也一起治療，冰炎則是持續移轉傷口、毒素，少年身上的傷口好了又裂，毒素解了又被汙染。

包圍在褚冥漾身邊的人們，人人面帶擔憂地看著雙眼一直緊閉著的少年，千冬歲和萊恩臉色蒼白地蹲在一旁，完全不曉得自己此刻能做什麼，連一向吵鬧的西瑞也臉色難看的站在一旁。

「快請鳳凰族族長、提爾、九爛來！」

「他們在來的途中被鬼族襲擊，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過來！」

在眾人不停治療無效，身上毒素未消的冰炎和精力用盡的夏碎和阿斯利安眼角赤紅的看著滿身是血，意識漸漸消失的褚冥漾，冰炎和阿斯利安顫抖的手輕輕撫著少年冰冷的臉頰，臉上的表情悲愴痛苦。

像是感受到學長們的溫度，應該陷入昏迷狀態的少年慢慢地睜開眼睛，有些無焦距的黑瞳正巧對上三雙充滿哀傷的眼眸，然後他笑了，嘴唇一張一合，『學長……』輕微以臉頰磨蹭兩位學長的手掌心，在大家以為一切還有希望時，少年再度闔上眼，呼吸慢慢消失。

『褚？』

「漾漾？」

冰炎、阿斯利安驚愕地摸著沒有絲毫熱度的臉頰，夏碎也捏緊少年冰冷的手不讓少年就這麼睡下，不管他們怎麼拍打少年的臉頰，少年都不再睜開眼，連胸膛得起伏也漸漸沒了。

不肯放棄治療的米可蕥終究還是用盡了精神力，軟軟地跪坐著，豆大的淚珠滑下那張可愛的臉龐，全身顫抖，綠色大眼瞪著少年那蒼白肌膚與暗紅色血液交錯的臉龐，不敢哭出聲，因為她注意到少年的手還緊抓著冰炎黑袍的一角，只要那隻手沒有鬆開，忍到琳婗西娜雅來都還有希望。

冰炎也注意到褚冥漾不知何時抓住他的衣角，他將提高溫度的手疊在少年略有溫度的手上，緊緊握著傳達自己的溫度給少年，要少年不要放棄。

阿斯利安緊緊將少年抱在懷裡，怎樣都鬆不開手。

這時，他們人群的後方傳來跑步聲，大家帶著希望回頭，卻是看到一名紫袍臉色露出高興又因大家的臉色難看而不知所措的看著黑袍安因，在大家不解的困惑目光下，戰戰兢兢的抬起捧著鮮紅結晶的雙手，「比申鬼王的命核已經取出來了。」

話落，冰炎和夏碎立即查覺到那隻緊握著他們的手和衣角的手掌漸漸地鬆開，他們更加用力地握住那帶著微微溫度的手，聲音將近崩潰的低喊：『褚/漾漾，堅持點！活下來、活下來啊！』

「漾漾！」喵喵也握上少年的手臂，硬是逼出精神力想要喚回好友漸漸消散的意識。

其他人也趕緊逼出自己僅有的精神力來施展治療術，但他們畢竟不是屬於鳳凰族，能施展的有限，對重傷的少年根本就沒有用。

冰炎等三人眼角泛紅的瞪著臉色死白沒有呼吸的少年，握著少年手掌的指甲刺進少年的皮肉，大腦滿是少年那無聲的呼喚，心臟宛如被刀狠狠刨割般，劇烈疼痛蔓延全身，再痛也沒有少年緊閉著眼再也睜不開的重要，他們幾乎要把心臟掏出，看看一向捨不得他們受傷的少年能不能就此醒來。

「放血，快！」

一陣寂靜，大家哀傷地注視著少年平靜的臉龐，一道慌忙的聲音硬是打醒每個人的思緒，沒有人反應過來，圍在少年身邊的冰炎三人沒有遲疑的直接劃破手腕讓大量鮮血灑在褚冥漾身上。

「水鳴！」

雅多臉色難看的握著幻武插進褚冥漾旁邊的土地上，充滿擔憂的褐色眼睛轉也不轉地盯著少年蒼白的臉龐，對於少年快速流失的血液沒有回流的狀況十分驚慌，然後在他感覺到溫熱的血液流進褚冥漾體內時，瞄了冰炎三人一眼，調節身體機能讓幻武可以發揮到最高點。

伊多來到冰炎三人身邊，蹲下身看著已經沒生命跡象的褚冥漾，臉色凝重的從懷中掏出一顆紅水晶，抬眼對著視線一直擺在少年身上不在乎自己所割的傷口湧出多少血的冰炎三人說：「三位，我現在需要把你們的血輸入漾漾體內來維持他體內的血液運轉，只要撐到鳳凰族族長來就有救了。」

伊多也發現少年受到汙染的鮮血快速流失的狀況，雅多的水鳴對受詛咒的褚冥漾根本就沒有用，二話不說直接使上已經失傳很久的術法來挽回褚冥漾的性命，當下需要冰炎三人的同意。

「我也可以……」被萊恩扶起的哈維恩急切的奉獻。

後方的千冬歲等人也亟欲供血，只見伊多搖頭，「只有冰炎殿下、夏碎和阿斯利安可以。」問著冰炎三人，「這幾乎要你們體內一半的鮮血，可以接受嗎？」

冰炎三人沒有拒絕，「伊多，拜託你了。」只要少年能活，一半的血又算什麼？

其他人還想說什麼時，被沒有笑容的雷多給阻絕，「抱歉，救人要緊，其他等漾漾醒來再說。」

伊多點頭，低頭吟唱了一小段歌謠，捏破手中的紅水晶，碎片灑在少年、冰炎三人身上發出焰紅的光芒，三人分別把流血的手腕照伊多指示移到褚冥漾的心臟、右手腕、左手腕上，看著自己的鮮血滴在褚冥漾不再流血的左胸膛、雙手腕的傷口上發出淡淡的光芒，不用水妖精解釋，他們也知道自己的鮮血正在被少年吸收。

伊多看著褚冥漾身體各處的傷口不再出血，轉頭看向自己的胞弟雅多，雅多朝他點頭，然後閉上眼去操作幻武控制褚冥漾體內的血液流轉，深怕少年會有排斥的現象，讓一切努力白費。

伊多也不敢大意，畢竟是失傳很久的術法，雖然有再三向那位確認還是會怕失敗。

雷多瞇起眼觀察四周，任何一絲風吹草動都不放過，如果失敗了，他們就要永遠失去少年了。

大量的失血讓冰炎三人臉色發白，無力地跪在少年身邊，卻不敢移開手腕怕若是移開了，少年就回不來了。

四周的人們看得心驚膽跳，這術法不管有沒有用，大量失血可是會要了三個人的命，戴洛、休狄一副很想把阿斯利安拉回來，但想起了阿斯利安對少年的愛戀，他們硬是壓下衝動，著急的看著。

千冬歲握緊拳頭，和戴洛、休狄一樣，壓抑著心中的衝動，同樣的也害怕他會同時失去兄長和好友。

賽塔凝視著冰炎的側臉，緩緩地閉上眼，雙手相握在胸前祈禱著，安因看了他一眼也跟著閉上眼祈禱。

還是有人會看不下去，消極、反對的聲音逐漸響起，在黑袍壓制下忿忿不敢再出聲。

暈眩襲向腦門，冰炎三人摸著褚冥漾冷冷的肌膚，滿懷希望祈禱著少年會沒事，突然一陣豔紅傾盆倒來，鼻間嗅得血腥味，轉頭一看，白陵然和褚冥玥臉色同樣蒼白的站在一旁，兩人手上也有傷口。

「小子，怎麼可以只讓你們三個供血呢？」褚冥玥勾著嘴角，關懷的視線緊緊纏著依然不醒的褚冥漾。

冰炎等三人錯愕的看著兩個人，立刻轉頭看向同樣一臉錯愕的伊多。

就在大家以為失敗了，白陵然微微一笑，蹲下身凝視著最疼愛的弟弟，「放心，親人的血不會造成排斥。」握著褚冥漾的左手，對少年又氣又心疼，「漾漾，等你醒來就得要接受處罰，這次我真的生氣了。」要不是漾漾把他和小玥支開，他們怎麼會來不及阻止他？

褚冥玥冷哼一聲，手腕傷口的鮮血流失讓體力下滑，她執意把鮮血滴落在褚冥漾的頸項上的傷口上，白陵然也一樣把鮮血滴在褚冥漾頸項的傷口上。

在大家極力挽救褚冥樣的生命期間，總算聽到有人大喊鳳凰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