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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搖晃的燈光在屋內搖盪,照射在站在書櫃旁的男人那從右眼角到耳下的傷疤的臉龐顯得陰森,只見他那如深海般幽涼的藍眼直直落在前方向他報告昨晚和德菲家族協議的事的卡夏,卡夏被那道銳利的眼神盯得背後直冒冷汗,恨不得馬上報告完畢離開屬於沃爾首領的辦公室。

直到卡夏報告一段落後,男人端起紅酒杯輕啜了一口,讓酒意在口腔內散發開來再把它吞下喉間,藍眼隨意的朝門口瞄去,無趣的收回視線,讓卡夏繼續接下來的報告。

卡夏怯怯的看著那優雅得像貴族的男人,他是沃爾家族的首領──瑞沃斯,在義大利黑手黨裡人稱最兇狠、冷血的藍眼豹子,他對背叛者或不服從的人從不心軟,一擊致命絕不手軟,連同僅僅小嬰兒也絕不留活口,對於他要的答案,若抱著死亡的想法絕不說出,他反而不會讓你容易死去,慢慢的折騰你直到你受不了自行斷氣之前他不會讓你有任何喘氣的時間。

但是……

卡夏微微失神,往門板那邊看去,眼裡有些疑惑。

這頭藍眼豹子的兇殘好像在某個人出現之後,慢慢沒有做出那樣令人畏懼的事蹟來了……

「卡夏?」瑞沃斯慵懶的提醒報告明顯慢下來的卡夏,修長的身軀像隻在休息的豹子般倚靠在書櫃旁,藍眼緩緩的閉上。

「對不起,首領。」卡夏趕緊回神,繼續著自己負責的部分。

瑞沃斯聽完卡夏的報告後,沒什麼動力的揮揮手要卡夏先離開,自己走到沙發上優雅的翹起二郎腿等候應該和卡夏一起到來卻有事耽擱的人。

卡夏恭敬的把文件擺放在辦公桌上,想要馬上離開時,突然想到一點,轉回頭猶豫的說:「首領,還有一件事……」

「說。」瑞沃斯仍然沒有把注意擺在他身上,隨意的點頭要他說。

「德菲首領昨晚在花街送了一位跟Giotto很相似的少年給Giotto,雖然沒有什麼重要性,但屬下還是覺得跟首領報告一下比較好。」

卡夏說完後,瑞沃斯藍眼突然閃過火花,有興趣的看向卡夏,臉龐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長得像Giotto?」

「是。」卡夏點頭回答後,門板上傳來輕微的敲門聲,中低音冷淡的聲音也從門後傳了進來。

「首領,我是Giotto。」

一聽到是Giotto,瑞沃斯馬上有精神的要卡夏去開門,站起身去迎接冷傲的青年。

見狀,卡夏複雜的看了瑞沃斯一眼,領命去幫Giotto開了門。

俊秀的Giotto朝卡夏禮貌的點頭道謝後,瞄見瑞沃斯開心的臉龐微彎身朝瑞沃斯敬禮,語氣冰冷沒有起伏的說:「首領,很抱歉,我來晚了。」

「沒關係,沒有多晚。」

瑞沃斯微笑的請Giotto坐下,卡夏立刻就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工作是什麼,於是他走到一旁的櫃子上幫兩人倒了紅酒分別放在兩人的面前。

Giotto看著紅酒一會再看向卡夏,嘴角微微一扯,「卡夏先生,謝謝你,不應該讓你幫我倒酒的。」

卡夏微微搖頭,他可以感覺到背後的目光快要射穿他了,趕緊向兩人點頭離開。

Giotto看著卡夏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橙眼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但他轉回頭時立刻把它巧妙的遮掩住。

瑞沃斯炯炯有神的藍眼一直盯著Giotto那張柔和細嫩的臉蛋,他剛才對卡夏的微笑他想要自私的占為己有卻深怕嚇到他,只有拼命的壓制自己不能太衝動。

Giotto橙眸回歸平靜,沒有任何思緒的看著自家首領,他的想法毫不隱藏的顯示在那雙深藍色的眼眸裡,想要讓自己去了解。Giotto一陣噁心,他是不可能去接受眼前的人,所以他從來也不想要去了解,就裝作什麼都不知情。

「首領,卡夏先生已經跟你報告完昨晚和德菲首領所簽下的契約,現在讓我來補充幾點……」Giotto扯了一下嘴角算是給瑞沃斯面子,把自己帶來的文件擺在透明桌面上,長指指著他要特別報告的地方。

瑞沃斯坐到Giotto身邊看著Giotto指著地方,但心思全在Giotto身上,大手故作不經意的和Giotto微冷的手背相碰,然後他眼角瞄著Giotto察看他的反應,沮喪的發現Giotto沒有任何感覺。

Giotto在心中翻著白眼,快速的把自己該說明的地方講解完畢,抬起無表情的俊臉似笑非笑的看著瑞沃斯失望卻不能表現在臉上的臉龐,緩緩的說:「首領,我講解完了,相信以首領的聰明才智不需要我再講解第二次。」

他非常了解眼前這個男人的心態,給他一頂高帽子戴上他會高傲的抬頭挺胸、就算不懂也拉不下臉去要求第二次。

瑞沃斯果然露出微笑,藍眼有著不甘心卻只能點頭。

「那麼,如果首領沒事的話,我先離開了。」Giotto站起身把文件放在辦公桌上,橙眼淡淡的掃過依然坐在沙發上看著他的瑞沃斯,微微彎身敬禮要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Giotto。」瑞沃斯敏捷的跳起身向前拉住Giotto的手,困惱的問:「為什麼你在我面前總是一副冰冷的模樣,我們明明認識那麼久的時間了,你小時候根本就不是這樣。」在Giotto面前,他擺不出在別人面前那般冷血無情的樣子,但是Giotto在他面前彷彿他只是個首領陌生人般,沒有熟悉感。

Giotto不著痕跡的抽回自己的手,抬眼望向瑞沃斯海藍色的眼睛,眼前的男人大他約十歲,但他的殘忍卻在義大利十分有名,雖然他們在他小時候就認識,他們曾經共同歡樂過,但那都已經是過去了。

「首領,請不要提到小時候,那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很感謝首領對我的提拔,不過還是請首領不要把我當作當初的小男孩,他已經不在了。」Giotto冷淡的把話講明,並把身子往後退了一步。

瑞沃斯深邃的藍眼凝視著Giotto沒有任何表情的俊臉,嘴唇一抿硬是把擺出高高在上的首領般,「我知道了。」

Giotto點頭,正要開門時,瑞沃斯又開口了。

「聽說,德菲首領送一個很像你的少年。」

「是的。」

「你碰了嗎?」

Giotto猶豫一下,想起綱吉昨晚的媚態,橙眼一沉,「是。」

「喔?改天帶來給我看看吧。」瑞沃斯饒富趣味盯著Giotto的背影,憤怒的火花在藍眼裡跳躍著。

「首領,一個少年不值得引起你的興趣,而且在沒有清楚他的來歷之前,請怒我無法把他帶到你面前來。」Giotto把話球打回去給瑞沃斯,撞得他無法反駁,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

瑞沃斯瞪著門板,拿起酒杯狠狠地摔在地面上,有著刀傷的臉龐憤怒到扭曲變形。

花街裡的少年是嗎?

 

08

綱吉認真的聽著G為他講解義大利文的發音和寫法,G見綱吉如此認真,微微一笑,在筆記上畫了一個圈,要綱吉休息一下,喝點水。

綱吉朝G羞怯的一笑,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累,拿著筆繼續在筆記本認真學習。

G拍拍綱吉那細軟的髮頂,綱吉明顯的一僵,G暗罵自己不經大腦趕緊把手移開,綱吉也故作沒事般繼續學習著。G把背部貼在椅背上,盯著綱吉的背後大腦想起早上好友難看的臉色和綱吉可憐的小臉,正想上前詢問時,Giotto隨口交代幾聲,拿起披風就離開了書房,留下一臉要哭的綱吉。

他把綱吉帶到他的辦公室,安撫著受驚的綱吉,和善的跟他聊了幾句,知道了綱吉沒有到義大利之前的記憶只記得自己的名字,什麼都不知道,對於自己只聽得懂義大利文卻不會說也感到納悶,之後的事就如報告一樣,綱吉被人賣到花街被德菲首領買下送給Giotto

對綱吉的遭遇感到憐惜,也對好友的反應感到奇怪,雖然Giotto一直冰冷的對人但沒有像這次這麼反常過,對一個陌生人如此生氣,他彷彿看到一直掛在Giotto臉上的面具瞬間瓦解。

是因為綱吉有著跟他相似的臉蛋嗎?

望著綱吉認真的小臉,G不禁回想以前那天真愛惡作劇的男孩,臉上的表情十分哀傷。

抬起頭的綱吉見G露出悲傷的神情,不禁拉拉G的衣袖,張著明亮無辜的褐眼透著擔憂的望著他。

回過神的G朝著綱吉微笑搖頭,「我沒事。」指著他剛才寫下的義大利文,「我剛剛教的你會唸了嗎?」

綱吉咬咬唇,看著G鼓勵的微笑,開口緩慢的念著剛才G教的字,「GioGiotto……G跟他說這是那位金髮青年的名字,G說如果他居住在這,不能不知道這裡的老大的名字,更何況他對他是很重要的存在,可以說是主人……G在說著這個用詞時露出厭惡的表情,但他又找不到其他適合的用詞。

綱吉垂下眼,他知道自己目前的處境,要說他是Giotto的奴隸也差不多,因為他是被人買下來送給Giotto的。

G讚賞的在筆記上寫著Giotto名字的地方畫了圈,「很棒喔,就是Giotto。」見綱吉失落的小臉,G知道他想到他說Giotto是他的主人,但是他真的找不到其他用詞,綱吉是被德菲首領買下來送給Giotto的,Giotto理所當然的就是他的主人,綱吉的賣身契已經被花街老闆移交給Giotto了。

遲疑一下,G試探的問:「綱吉,你很在乎嗎?其實你也不用把Giotto當主人,只要把他當作聘用你的Boss就好了,就跟我們一樣。」

綱吉眨眨眼,咬著唇,小臉上有著掙扎然後放棄的想要用義大利文回應才發出一個單因發現自己無法說出義大利話來,改用日語回話:『主要是要看他的看法,他認為我是奴隸我就是……而且他討厭我……』

G不苟同的皺起眉,替好友說話:「我不認為他討厭你,綱吉。Giotto他不曾把任何人當做下人,把你當做奴隸那是更不可能的事。主人這詞只是個代名詞,你不用在意太多。」勾起嘴唇,「現在的你還是陌生人,等你得到他的認可,你就知道他的為人了。」和藹的凝視著綱吉,「你或許會成為我們的夥伴。」

綱吉十分訝異G會這麼說,小手在桌下緊張的絞在一塊,又期待又怕失望的問:『真的嗎?』

「這些都要靠你的努力,而這些的前提下是你要會講義大利話,才有辦法去爭取這些。」G敲著筆記,要綱吉認真學習,站起身回到自己的辦公桌處理他該負責的事情,正要走去時,書房的門傳來輕微的敲門聲。

G和綱吉對望一眼,G大概知道是誰,要綱吉繼續學習,自己上前去應門。

綱吉好奇的視線隨著G的走動而移動,跟隨著他到門前,想要看是誰來卻被G高大的身軀給擋住,只好把注意轉回筆記上。

G方才的話讓綱吉有很大的動力,抓起羽毛筆在筆記上認真的學著G寫下的幾個單字。

他不討厭Giotto,但害怕他身上那刺人,拒人千里之外的氣息。可是內心就是有股衝動想要多靠近他,多了解他。

單純的綱吉沒有想到之間的矛盾,只是單純的想到得到那令他在乎的人的注意而已。

G打開門不意外的看到Giotto皺著一雙細長的秀眉瞪著他,眼神示意著G把門關上,待G把門帶上後,Giotto要笑不笑的嘲諷著G,「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會對一個陌生人這麼好,甚至要他努力得到我的認可?」剛回來,正要找G商量一些事,就被他聽到這些,G會不會對那少年太好了?

「你回來了啊,首領他有說什麼嗎?」G充耳不聞,左右言他。

見狀,Giotto橙眼更加冰霜,第一次看到好友做出不像他會做的事讓他又覺得有趣,但是G不應該給那孩子希望,責備的說:「G,我隨時隨地都可以把他送走,甚至別人要他我也會給,不要給他希望,在黑手黨裡不需要希望。」

G蹙起眉,第一次不認同Giotto的話中的道理,「他只是個孩子,沒有記憶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在這陌生的地方我不認為給予希望是個錯誤。」正眼注視著Giotto,「而我也不相信你會把他送給別人。」

「你憑什麼這麼認為?」Giotto嗤之以鼻,斜眼瞄向G背後的那扇門,他還記得早上他揮開少年的手,少年受傷的表情,他帶淚的臉蛋讓他心煩了一上午甚至跟首領討論事情也有點心不在焉,白白讓首領占了便宜。

G勾唇一笑,「憑你昨晚做的事,你大可放他自生自滅,也不會幫他紓解欲望。而且你也不可能要我教他義大利文。」昨晚的事雖然是他提議的,但Giotto真的不願意的話,他也不能說什麼。

Giotto瞪他一眼,嘴角扯了扯,譏諷的反駁G,「誰說我不能碰他之後再轉送給別人?」頓了頓,轉開視線,撇撇嘴,「要他學義大利文,只是為了方便。」

G臉色沉了下來,嘆口氣,退了一步,「Giotto,我想什麼都不管,只管他那張臉,你不覺得他跟你有很大的關聯嗎?」

知道G是針對事情在講,綱吉跟他真的很相似,在還沒證實綱吉的身分之前,他的確不能隨便送走他。

Giotto抿抿唇,橙眸一抬瞄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不再說什麼。

G知道這是Giotto的讓步,搖頭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09

剛處理完一些公事的Giotto想放鬆一下心情而到窗邊,隨意的看了看,結果在庭院裡看到了一抹褐色身影倚著樹幹,小手壓著一本書本,軟褐色的髮絲隨風飄逸,頭一點一點的像是在打盹,連鳥兒停在他頭上唱歌也不知曉。俊眉一蹙,一雙橙色眼眸閃爍不定,面無表情的俊容看不出來在想些什麼,只見他把嘴抿直。

把身體靠在窗框上,橙眸定在那打盹人兒身上移不開。

秋天了,穿著短袖在外頭吹風不冷嗎?

望著鳥兒飛下那褐色髮叢改停在他壓著書頁的小手上,也成功的喚醒那淺眠的少年,只見他抬起手揉揉眼睛,那隻鳥兒受驚嚇在少年頭頂打轉了一圈才飛開,少年像是還沒睡醒神智有點模糊的不知道自己身在哪裡四處張望了一會,隨手翻了幾頁書頁後,便抱著書本站起身,在要走回屋裡時,打了一個噴嚏,揉揉鼻子、抓抓頭,再度四周環視了一下,嘆著氣走回屋裡。

Giotto嘴角微微勾起,不再把視線留在已經不在庭院的少年身上,仰頭望著無邊界的廣大天空,腦海裡不自覺的浮上剛剛少年迷糊的模樣和鳥兒不怕生的停在他手上那副畫面,感概的想,大概要像那樣單純的孩子才能讓警覺性高的鳥兒不怕的停在他身上吧。

長時間的相處下來,雖然他對他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但綱吉的一舉一動隨時都有人會向他報告,還雞婆的要綱吉每天幫他泡茶送點心,思及此,Giotto忍不住翻白眼,他根本就沒有吃點心的習慣,G那傢伙在搞什麼鬼,竟然要綱吉每天下午送上一份點心,想要他接受他也不用這麼做。

收回視線,走回辦公桌隨手拿起一份他要人去調查綱吉底細的資料,所有資料全部都跟綱吉說得一模一樣,沒有任何事物可以說綱吉來處,難道他真的是那麼單純的人嗎?

晃著頭,Giotto把資料丟回桌上,不解的自問著自己,既然他不信任他,為什麼他不直接把他送走或把他送回花街,就只是因為他有一張跟自己相似的臉龐嗎?

Giotto知道這樣理由非常足夠,畢竟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人可以跟自己如此相似了,但也不能證明說綱吉跟自己真的有關係。

想起綱吉帶淚的臉龐,Giotto低啐了一聲,或許把他送走對自己會比較好點,至少什麼麻煩都沒有……

一陣敲門聲,Giotto瞄了門口一眼,「進來。」

門被打開,G滿臉笑意的端著一盤點心走了進來,後頭還跟著他剛剛在窗外看到的少年,少年小臉有點為難的抬眼望了他一眼馬上縮回,瘦小的身子緊緊跟著G的後頭。

Giotto,來吃點心吧。」G顯得非常開心,把東西放在透明桌上,朝沒有影響仍然站在桌邊的Giotto招手,一手把站在一邊發愣的綱吉拉到沙發上坐,將一杯冒著煙的茶杯塞到他手裡,微笑的指著點心,「綱吉,吃點東西吧。」

Giotto沉著臉看著好友為笑的臉蛋,他之所以沒有果決送走綱吉,G要負一大半的責任,瞧他一副喜愛綱吉的模樣,Giotto只能搖頭。

算了,他還是小心點比較好,綱吉沒有之前的記憶,是敵是友都還不曉得,他可不想等他恢復記憶後反咬自己一口。

綱吉受寵若驚的眨眼,猶豫的把視線移向不太想理他們的Giotto,見他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己看,抿抿嘴搖搖頭拒絕了G的好意。

G看著綱吉為難的表情後再轉頭望向沒有要靠過來的意思的Giotto,在心中嘆個氣,站起身走像冷著一張臉的Giotto,無視他身上傳來的冰寒,硬是把人拉到沙發上,遞了一杯香醇的紅茶給了他,「Giotto,工作完後喝杯茶是種享受呢!況且我們已經好久沒有一起喝茶了。」

斜眼瞄著G一臉懷念的樣子,勾起嘴角譏諷著:「我們有那種時間去喝茶嗎?不要把陳年往事拿出來講,我們已經不是以前那種無憂無慮的孩子了。」

看著G的嘴角明顯的一僵,Giotto曉得自己的話給G有怎樣的影響。

明明知道G一直知道這一點,Giotto還是忍不住想要反駁他,畢竟這麼多年來G一直待在他身邊陪他度過許多風雨,心思也成熟很多,在綱吉來了之後,他有時候會回到以前那樣,他只是想要讓G面對現實罷了。

G苦笑的搖頭,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我當然知道,但人還是要休息的。」對有點不知所措的綱吉微微一笑,「我明天就要離開去日本了,我只是想要跟你商量幾件事。」

皺皺眉,Giotto斜眼睇著咬著唇瓣不敢出聲的綱吉,冷言冷語:「既然這樣就不應該帶他過來。」

G慈愛的拍拍受創顫抖的綱吉髮叢,Giotto不禁瞇起眼瞪著兩人親密的舉動但他還是不說話等G開口,G把視線轉回Giotto身上,「我要說的事都跟綱吉有關,我到日本的這幾天,希望綱吉的義大利文可以請你來教,畢竟綱吉的義大利文還無法說得很順。」

綱吉抬眼看著一直對自己都很好的G,想到他要離開幾天,小臉寂寞了起來,又聽到G的話,他緊張的僵硬著身體,小心翼翼的偷瞄臉色沒有多好看的Giotto,老實說他真的很受傷,他一直沒辦法讓Giotto正眼看他一眼。

「會說就好了,空個幾天不打緊吧?」Giotto無趣的喝著香醇的紅茶,絲毫對綱吉的義大利文學習不在意,但心中的鼓動讓他皺起眉來。

「是這樣嗎?」G不意外好友會有此態度,從容的一笑,向好友報告他聽到的小道消息,「有人有傳言說你不喜歡綱吉,把他轉送給我,所以每天我才會教他義大利文,這些謠言傳到買綱吉送你的德菲首領耳裡,他會怎樣想,說不定會破壞到你們當初的契約。」

Giotto抿直唇,G說的這些他大約知曉,也曾經想過但他沒有做出任何行動,現在連G都這樣說了,他是不是該認真思考了呢?

看了一直依賴著G的綱吉,Giotto不悅的神情表現在臉上,他的防備心很強,到現在為止他還是無法完全信任綱吉,要綱吉待在他身邊,他心中十分掙扎。

但是為了不破壞和德菲首領之間良好的交流,他必須這麼做……

 

10

GGiotto談完的隔天就出發到日本了,綱吉抓著G替他安排與Giotto學習義大利文的時刻表,看著上頭的時間再看看廚房上的時鐘,嘆了一聲又一聲,惹得待在廚房裡的廚師廚娘和助手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們很喜歡這位少年,雖然他是主人從花街帶回來的,深受G的喜愛而不驕縱,時常跑來這主動要幫忙,他們愛看少年靦腆笑容,如今他深鎖眉間,愁眉苦惱的模樣讓他們不知所措。

就在綱吉嘆不知道第幾次的氣時,總算有個大綱吉幾歲大約和Giotto同年的青年索性直接放下手邊工作從廚娘那拿了些甜點坐到綱吉身邊,把甜點放在綱吉的手上,拍拍綱吉的頭,有著雀班的臉蛋帶著笑問著綱吉,「怎麼了,無精打采的一直嘆氣?是因為G先生不在的關係嗎?」

綱吉抬眼看著青年,搖搖頭,「不是……的,只、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和Giotto先生相處……」一段義大利文被綱吉講得斷斷續續、模模糊糊的,唯有Giotto的名字最清楚,要不是青年專注於在綱吉臉上,可能會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青年眼眸帶著些疑惑的望著綱吉可愛的小臉,「不知道怎麼和Giotto先生相處?Giotto先生他人雖然冷冷冰冰的,但他絕不會去刁難人,綱吉你想太多了。」G把綱吉聽得懂義大利文不會講義大利文這件事跟他們大約說明了一下,要他們幫忙協助綱吉趕快學會義大利文,不要讓綱吉傻傻的被騙。

看到一向公私分明不會對任何人有任何偏袒的G如此要求他們,讓他們一度傻眼,索性綱吉本質不壞讓大家都很樂意去協助綱吉,除了幾個人之外。

青年眼角瞄向待在餐廳裡休息吃個點心的幾個人,巧妙的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他們看進來的視線,在這棟房子裡因Giotto的不隱瞞所以大家都知道綱吉的來處是哪,導致有些人看不起綱吉,幸好有G替綱吉擺平了一些,不過還是有人看不習慣,雖然綱吉有張和Giotto相似的臉孔但在Giotto絲毫不過問綱吉的事時,讓他們有機會找綱吉麻煩,尤其是現在G到日本去,Giotto不又理會綱吉的處境,現在正是大好機會……

看看沒有把那麼清楚的敵意和輕視放在心上,滿心只有GiottoG的綱吉,青年忍不住也嘆口氣,是綱吉太遲鈍還是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呢?

綱吉想起Giotto冷淡刺人的視線忍不住打個哆嗦,他非常清楚的看見Giotto眼中的排斥,他真的不喜歡自己……綱吉沮喪的把頭埋進雙臂圈起來的空間,對於青年安慰的話語聽進沒多少。

青年傷腦筋的抓抓頭,求救的看向其他忙碌著準備晚餐的廚師廚娘們,他們給予愛莫能助的眼神後繼續忙著手邊的工作,他們一致認為只有G可以把綱吉拉出來,讓他不再這麼沮喪,對於綱吉如此在乎Giotto的看法,他們只能看不能給予任何意見,畢竟這位青年不是他們輕易能接觸的人物。

如果G先生在的話就好了……

青年看了時間一眼,拍拍綱吉的肩膀,扯扯嘴角的提醒:「綱吉,該是你去上課的時候了,記得幫Giotto先生帶份下午茶過去。」

聞言,綱吉臉色有點為難難看,不自在的扭著身體,不安的看著時間,抿抿唇深呼吸後,緩緩站起身朝一位身材微胖,慈祥的婦女拿取屬於Giotto的茶點,婦女微笑的把裝著茶點的籃子遞給了綱吉並慈愛的揉揉綱吉的髮叢,要他放輕鬆的上課。

綱吉僵硬的笑了笑,朝廚房的大家禮貌的點點頭後,有些掙扎的緩慢的走了出去。

青年和廚房的各位交換個視線,全都無奈的笑開臉,在心中為少年祈禱Giotto能早點接受這溫和乖巧的少年。

在青年要回到自己的工作岡位時,眼角瞄見了坐在餐廳裡聊天的幾個人看向綱吉離去的方向一會也跟著離開,心驚覺不對,隨口交代一下廚娘就緊跟著離開。

 

綱吉低著頭,腳步有些沉重的朝屋宅走去,廚房和餐廳設在離屋子有些距離的庭院左方,聽G說,之所以會這樣設定是為了讓部下可以放鬆心情到餐廳吃飯也可以讓他們能專心在屋裡盡守自己的本分,主要的是Giotto不喜歡工作時間聽到有人大吼大叫聊天。

今天是第一天讓Giotto上課,抓著G安排的時間表,綱吉不明白為什麼G排的課都是在早餐、午餐、下午茶或晚餐後,是要他繼續幫忙送餐點過去嗎?

綱吉眨眨靈動的褐眼,嘴角浮上淡淡的笑意,有點雀躍,白皙的小臉有點期盼希望他和Giotto的感情能好一點,但想起Giotto冷如冰霜的橙眼,他又喪氣的垂下頭。

應該要好長的一段時間才行……

就在綱吉轉彎走向大門時,他纖細的身軀把人一把拉到沒人在的死角,裝著Giotto茶點的籃子掉落打翻在草地上,一路上摀住他的口不讓他叫出聲,而他軟弱的掙扎人家根本就不看在眼裡,一把甩上牆壁,綱吉痛呼一聲,按著撞到的肩膀,膽怯的看著兩個魁武高大的男人以輕蔑的眼神睨視著他。

「請、請……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綱吉說著不順的義大利文,害怕的問著來者不善的男人,他們眼中的輕視讓他很受傷。

「嗄?」其中一名理平頭的男人一手搭在耳朵後面,裝作聽不懂綱吉說的話,兇惡的臉龐一獰,讓綱吉瑟縮著,惡聲惡氣的說:「死小鬼,在這裡就要說著讓人聽得懂的話,你那嘟嚷含在嘴裡誰聽得懂?還是在花街裡,你們接客都是這樣對客人說話的?」

「我、我不接客的……」綱吉褐眼水汪汪彷彿一眨眼就可以滴下淚般,雙手緊緊抱著自己因男人的話而受傷顫抖的身體,屈辱的正視著男人邪惡的眼。

「騙鬼啊,死小鬼,不然你在那幹什麼,煮菜洗碗?少裝了,你這張臉老闆哪有可能放過一個賺錢機會?」男人羞辱人的諷刺著綱吉。

「哎喲,聽他講那麼多幹嘛,試試看就知道他是不是沒接過客。」另一個男人邪淫的看著綱吉可愛白皙的臉蛋和纖細的身體,一步一步的朝綱吉靠過去,綱吉緊張的整個背部貼在牆壁上,四處張望找尋逃路。

平頭男人看著綱吉那張跟Giotto相似的臉蛋,有些遲疑的嚷嚷:「你確定我們動他,Giotto先生不會怎樣?」

「安啦安啦,Giotto先生根本連理就不想理他,如果你害怕的話就幫我把風吧。」男人不在意的擺擺手,一手抓住往右邊落跑的綱吉拼命揮動的雙手用力把牆壁一壓,綱吉吃痛的聽到自己的手骨發出清脆的聲音,男人壓得很緊彷彿壓碎了也不干他的事,握住綱吉小巧的下巴,惡狠狠的警告綱吉:「你最好乖一點,反正你不小心被我們玩壞了,Giotto先生也不會覺得怎樣。乖一點,你說不定還能在這繼續待下去。」

綱吉存聚在眼眶的淚滑落臉龐,呆愣愣的看著男人一會,直到男人在拉扯他身上的衣服時,他再度激烈的掙扎了起來,卻被男人甩了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頭暈目眩,男人使勁的壓住綱吉的小手,綱吉痛得大叫,他的左手骨好像裂了火辣辣的刺痛著他的肌膚。

男人滿意的看著綱吉軟下身子,大手侵向綱吉的領口時,他聽到夥伴和人爭執的聲音,煩躁的轉頭看看狀況,見廚房那長雀斑的青年和平頭男人扭打在一起,啐了一聲把注意移回眼前顫抖仍美麗的綱吉身上,那青年瘦弱的身軀根本就不是平頭男人的對手,所以他根本就不用擔心,只要好好享受眼前美好的獵物。

綱吉因左手骨的疼痛讓他無力掙扎,看著男人的手毫不費力的撕開他身上的衣服時,綱吉用力的閉上眼,淚掉得更兇,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遇到這種事。大腦情不自禁的想起GiottoG兩人,但G已經到日本去而Giotto如男人所說的,他根本就不想理他……所以他不可能來救他的……

心死的咬住唇瓣,他覺得他好冷,但有股熱氣由胸口溢出,讓他一時之間有些恍惚,張開眼看著男人扭曲變形充滿欲望的臉孔,他再度閉上眼……

 

……11

待在書房的Giotto隨意的翻閱著G因到日本的這段時間而移交到他這邊的文件,眼角有意無意的瞄向時鐘,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顯得有點不專心,俊臉上的秀眉微微皺著。

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後,Giotto決定不再裝模作樣的待在辦公桌前,從書櫃裡挑出他上次還沒看完的書本來到沙發前坐下,隨意著倚靠著椅把把自己擺得舒適,打開書本閱讀了起來,但他的眼角還是會瞄向時鐘。

發現自己的不專心,Giotto啐了一聲,把書本丟到一旁再度回到辦公桌前,拿起G離開前特地交給他的資料夾,無趣的打開看。

裡頭全部都是G教了綱吉哪些義大利字,Giotto抿抿唇倒是沒有闔上不看,讓他訝異的是綱吉學會的第一個字竟然是他的名字,怪異的皺起臉,露出奇怪的表情,看到最後,把資料夾隨手放在桌面上,拿起G夾在資料夾裡頭的便條紙,看完後徒手把紙條握在掌心瞬間,紙張變成灰燼,轉身看向落地窗外的廣大天空。

Giotto

該找其他兩位守護者了。希望這次我去日本,雨月肯跟著我回義大利,畢竟現在的你身邊必須有其他守護者跟隨,雖然你身邊還有藍寶和納克爾,不過他們沒有比我更了解你,我仍然放心不下表面雖冷靜但內心卻火爆的你會做出什麼事,還是早點找到剩餘的兩個守護者比較好。

最後一件事,你該好好去了解綱吉這孩子,我相信他不是那種會甩心機的孩子,放心去對待他吧,你會發現他跟你想得完全不一樣。

不要怕,如果事情真的超乎我們意料,我們會有機會去更改,只怕一時做錯而已。

最後,希望回義大利時可以看到你和綱吉相處友好。

                                                                         G

不要怕嗎?

Giotto嗤之一笑,看著自己手腕上的銀鍊,那是屬於沃爾家族重要幹部專有的飾品,在他決定要加入沃爾家族、幫瑞沃斯解決了一個礙到瑞沃斯的家族,瑞沃斯親手為他戴上的,他印象深刻那次他雙手沾了多少鮮血,不管人們怎麼哀求他放過他們,他仍然為他們結束了他們短暫的性命……

思緒回到那一幕,Giotto忍不住打個冷顫,猛然的搖頭,俊美的臉孔蒼白了許多。放軟身子倚靠在椅背上,要自己冷靜點,垂下視線正好瞄到兩個人架著虛弱的綱吉往無人會去的死角處,手貼在玻璃窗上,Giotto的表情變得陰森不定。

 

「綱吉!放開他!」臉上有雀斑的青年被平頭男人打得趴在地上無法動彈,吐出瘀血的他憤怒的要押在半身赤裸的綱吉身上的男人離開他,可是平頭男人再次給他一拳,坐在他身上以防他掙脫,抓來綱吉被撕裂的衣物塞進青年的嘴裡,以防他的大吼大叫會惹來其他人。

「喂,要做就快一點,等等被人家看到可不好交代。」平頭男人從懷中掏出一支菸點燃抽了起來。

「快?我可不想快……」壓在綱吉身上的男人愛不釋手的撫摸像布娃娃沒有任何反應的綱吉赤裸的肌膚,嘖嘖稱奇的說:「你要是碰了這小鬼,你就會知道這小鬼的肌膚摸起來比女人還要嫩,不知道進去會多麼銷魂。」

男人的大手捏住綱吉的紅蕾,讓失神的綱吉回神,一雙水亮的褐眸閃著橙色火焰的注視著身上男人要把他那張流著口水的髒嘴湊到他的胸前,慌張的扭動身子,褐眸聚滿淚水,哭著哀求,「不、不要……放、放過我……」

不順暢的義大利文,男人根本連甩都不甩他,直接伸出令人想吐的大舌舔著綱吉因掙扎而佈滿細汗的胸膛,綱吉的甜美讓他一舔再舔。

『不要!放過我……我不要、我不要!』反射性用日文哭喊著,綱吉噁心到全身泛起雞皮疙瘩,顧不著被男人壓疼的左手,用右手用力推拒的男人的大臉,吃不到甜頭的男人憤怒的揚手甩了綱吉一巴掌,綱吉耳膜嗡嗡作響,頭昏想吐,男人瞪了綱吉一眼,拉出腰上的皮帶把綱吉兩隻手緊緊綁在身後,再度回到那令人眷戀的胸膛上。

「唔唔唔……」青年著急的看著綱吉慘招男人的毒手,而自己卻不能為綱吉做什麼感到十分窩囊。

「真的有這麼可口嗎?」見到男人瘋狂的樣子,平頭男人不禁好奇的問,吞吞口水像是也想湊過去分杯羹。

綱吉淚眼見平頭男人也要湊過來的模樣,搖搖頭,以瀕盡絕望的嗓音叫著他內心深處依賴的人姓名:「Giotto!救我……」

埋在綱吉胸膛上的男人一聽到Giotto的姓名,抬起淫笑的臉孔輕蔑的看著綱吉,「死心吧,Giotto先生不會為你這種人來的。」

綱吉吸吸鼻子,想起Giotto對他的冷淡,心死的咬住唇瓣,又不願意被男人侵犯,褐眸裡漾起了火焰,只是男人沉浸在綱吉的美好沒注意到。

就在綱吉眼中的火焰越燒越烈時,後頭傳來青年的嗚咽聲,伴隨著平頭男人的哀嚎聲,男人轉頭一看,雙眼不禁一瞠,趕緊離開綱吉身上,綱吉淚眼迷濛的看著黑髮男人幫扶起青年,不悅的掃視兩個男人。

「納克爾先生……」

不是Giotto……

綱吉水亮褐眼失去光芒的看著納克爾把男人踢到一旁去,友善的伸出雙手把他扶起,脫下外袍披在綱吉顫抖的肩膀上,親切又帶點訝異的說:「你長得好像Giotto,沒事吧?」

綱吉死灰的眼茫然的望著納克爾,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納克爾先生,他們兩個差點侵犯綱吉,你不能輕饒他們!」青年為綱吉忿忿不平的要求納克爾處罰不知死活敢碰綱吉的兩個男人。

納克爾遲疑的看看懷中驚嚇過度的綱吉再抬頭越過青年看向冷汗直流的兩個男人,抓抓頭,「傷腦筋,這種事通常都是G在負責,他現在到日本去了,要找誰呢?」剛辦任務回來的納克爾不知道綱吉的存在,面對這種事不知道要給予怎樣的處罰的他感到十分傷腦筋。

「納克爾先生,我們以後不敢了……」

「納克爾先生!」青年心疼著綱吉現在的模樣,一定要男人們受到應有的處罰。

「等等,我想想看……」

「不用想了,我來處置。」

低沉悅耳的嗓音隨風飄進每個人的耳底,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反應,尤其是男人們更是冰到冷凍庫僵硬不敢動彈,也讓綱吉有了反應,有點光芒的褐眸看向背著陽光耀眼的熟悉身影。

 

12

被安全帶開差點被侵犯的綱吉獨自一人待在屬於Giotto的書房裡某個角落,用納克爾好心拿來給他取暖的毛毯緊緊的包住全身顫抖不已的自己,小臉上佈滿了淚水卻強忍的咬住唇瓣不敢哭出聲,納克爾因為擔心Giotto會做出殘忍的傻事、他又無法安慰心靈受創的綱吉,只好先讓綱吉一個人待在書房裡,自己先去找Giotto

雖然整個書房充滿了Giotto的氣息,包圍在其中的綱吉卻沒有因而安下心來,反而更加抱緊自己,男人粗糙的大手在他的肌膚上游移的觸感和猥褻的話語讓他全身發抖更是在他腦裡盤旋不去,羞辱的咬破了唇瓣,淚水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一顆一顆的滑下他那張細嫩的臉頰,四周沒人但他仍不敢放聲大哭,憋得自己哭到鼻子、臉頰泛紅,小嘴直打顫,喉嚨泛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寬敞的書房仍迴盪著綱吉吸氣聲,讓剛打開門、被納克爾打斷他的處罰,心情不好的Giotto還沒踏進來只站在門口就聽到綱吉的粗重的抽噎聲,微微皺起眉,Giotto沒有說話,直接把門帶上,發出輕微的關門聲,只是綱吉陷入自我空間沒有聽到。

Giotto不自覺的放輕腳步,橙眸在已經變暗的書房裡找尋那依然在哭泣的人兒,他的哽咽聲讓他心煩氣躁,卻無法像之前那樣狠下心把那只會讓自己不像自己的孩子趕出去。

低啐了一聲,Giotto發現自己的情緒竟然隨著那才出現沒多久的少年起伏,一點都不像他,但他把一切推給G,是G要他好好照顧綱吉的,所以他才感到心煩。

最後,Giotto在辦公桌旁的角落找到了包著毛毯全身劇烈發抖的綱吉,那在他眼裡就像隻受到驚嚇受創的小動物般,多麼無助惹人憐愛。不知為何Giotto心一悶,悶得他快喘不過氣,他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於是他粗暴的拉起綱吉細瘦的手臂,不料才一碰到一下子馬上被綱吉揮開,他的眼對上綱吉哭紅沒神采的褐眸,莫名的情感在他們交纏的視線傳遞,而Giotto瞇起眼,有些納悶的凝視著綱吉,他好像有在綱吉眼中看到了一絲橙色火焰,是他的錯覺嗎?

綱吉把自己更縮進牆角,驚恐的看著Giotto冰冷的俊臉,他眼中的不耐煩讓他心驚膽跳深怕他會把他送回花街,哭哭咽咽的說:「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不、不要……送我回……回花街……」

不順暢的義大利文讓Giotto要花點時間去理會,綱吉支離破碎的哀求聲和他受委屈、屈辱而顫抖著的瘦小身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小臉讓Giotto有點後悔把那兩個男人交給納克爾,他應該要更嚴厲的處罰他們才對,像是……送他們下地獄。

不過,現在應該先解決這隻兔子才行,免得G回來就要唸他了。

蹲下身,Giotto雙手握住綱吉要掙扎的雙手臂,綱吉身上的毛毯因Giotto的拉扯而滑下綱吉光滑但有著傷痕的肩頭,雪白的肌膚上有男人粗魯而留下的瘀痕蔓延在綱吉細嫩的胸膛上,看得Giotto橙眼陰沉不定,最後把視線移到綱吉紅腫的臉頰上,伸手輕輕一碰,綱吉馬上痛得縮著脖子,害怕的瞅著自己。

綱吉那充滿膽怯的褐眸移不開Giotto俊美的臉龐,滿懷的委屈不敢在Giotto面前流瀉,怕Giotto會心煩不要他,緊緊咬著下唇,咬到唇破血流仍不肯鬆口。

有點訝異綱吉的堅忍,Giotto靜默了一會,伸出手把綱吉攬入懷中,笨拙的輕拍著綱吉僵直的背部,在腦中想著安慰人的話,嘴巴不自在的一張一合要說話,卻說不出口,一張俊臉彆扭得很,而被嚇到的綱吉只能呆呆的待在Giotto的懷中不敢亂動,直到Giotto嘆聲氣,壓抑語氣的對他說:「不會送你回花街,想哭就哭吧。」

綱吉先是一愣,雖然Giotto一直對他很冷淡,但他卻下意識的想要去依賴他,這種感覺連G都比不上,綱吉怯怯的抓住Giotto的衣袖,扁扁嘴,緊繃的心情在Giotto不自然的安撫下鬆懈,在充滿Giotto氣味的擁抱中放聲大哭。

Giotto摟著綱吉柔軟的身體,臉色隨著綱吉的哭聲越來越沉重,看向已經變暗的天色,橙眸閃過一絲殘忍的光芒。

慢慢的,綱吉的哭泣聲漸漸消失,那哭得一聳一聳的肩膀不再抖動,全身軟綿綿的倒進Giotto的懷中哭累了睡著,只有那雙小手一直抓著Giotto的衣服不放。

低頭看著綱吉滿是淚痕的臉蛋,Giotto擦去他臉上的淚水,在綱吉紅腫的臉頰特意放輕力到慢慢抹去,用毛毯包住赤裸半身的綱吉,放輕力道把沒幾兩重的綱吉輕而易舉的攔腰抱起走出書房,在門口大腦稍微思考了一下,腳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地下室的監牢裡,差點非禮綱吉的兩個男人落魄的面對面坐在石床上,兩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傷口但不致命,那是Giotto動的手,只因他們碰了綱吉,他給他們的理由是:不管綱吉是不是他的人,在他的領域絕對不饒恕這種行為發生。可是在兩個男人眼中看到的是Giotto那張充滿冰冷的面容難掩憤怒,他們就知道沒有那麼簡單。

兩人對看一眼,然後垂頭喪氣的猜想當天亮他們會面臨怎樣的處罰,今天好險有納克爾幫他們求情,但明天他們可能一條命就會為了他們今天的莽撞付出代價而犧牲。

停留在樓梯口的某個人看著漆黑的地下室,再把視線移向主屋那微微閃著亮光的房間,嘴角明顯的上勾,在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之前先行離開。

看來謠言不實啊。

綱吉……

呵呵,他要怎樣利用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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