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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綱吉乖乖的待在書房內,坐在沙發上心不在焉的研究著G教過他、所記下的筆記,眼角卻一直往坐在辦公桌處理私密文件的Giotto那瞄,他那在陽光照射下顯得白皙逼近透明的臉龐看得綱吉心跳加速,趁Giotto還沒發現時把自己的餘光移到筆記本上,小手握著筆假裝自己正在用功。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Giotto在那天後對他的態度改變了很多,雖然一樣冰冷但不再無視自己了。

思及此,綱吉小臉浮上甜甜的笑花,暖和的褐眸知足的瞇起。

綱吉的視線Giotto不是沒有注意到,只是他選擇忽視,他在迷惘該用怎樣的態度來面對這讓他莫名煩躁卻又無法忽視的少年,照所有資料來看,綱吉的確沒有礙到他們,他可以以平常心來看待他,但每次看到那張單純無辜的臉蛋,內心深處彷彿住進了一匹狼瘋狂的咆哮著,像是在警告自己不能接近他。

在文件下方簽下自己的名字,Giotto丟開筆,拇指和無名指撐開揉按著兩邊太陽穴,薄唇抿了抿,在綱吉抬頭前再度低頭讀著由沃爾總部傳來的公文。

兩人就這樣度過平靜的下午,直到輕微的敲門聲才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綱吉嚇了一跳,趕緊往Giotto方面看去,只見Giotto慢慢的抬起頭,先看著門板再看向受驚嚇的綱吉,由綱吉微蒼白的臉色來看就可以知道他尚未從上次的驚嚇恢復過來,不多說什麼,便開口要人進來。

綱吉害怕的縮著身子,褐眼不敢從Giotto身上移開,深怕一離開後,Giotto就不見,而他還在充滿絕望的情況下被陌生男人壓在地上施暴。

把注意力擺在綱吉身上的Giotto,很清楚的把綱吉那緊張害怕的神色收進眼裡,下意識的站起身來到綱吉身邊,他動作很快,但綱吉的視線一直在他身上,並不覺得快反而有些訝異,這是第一次Giotto沒有任何理由到他身邊來。

Giotto來到綱吉面前的同時,門也被打開,走進有一臉笑得揚光的納克爾和那天拼命救綱吉的雀斑青年。

「嗨,Goitto,你交代的事我處理好了。」納克爾豪邁的笑聲讓綱吉忍不住轉頭朝他那看去。

Giotto先生,我把你們的晚餐送過來了。」雀斑青年先是恭敬的把餐點放在沙發前的長桌上,抬頭的瞬間朝綱吉眨眨眼,像是很高興看到綱吉。

Joe。」綱吉開心的叫著,想要靠過去卻想到難得可以和Giotto如此接近而作罷。

Giotto淡淡瞄過兩人,把視線停在Joe臉上一會,微微點頭,然後就把注意放在納克爾上。

綱吉垂眼望著餐點,再抬眼看向掛在牆上的時鐘,雙眼一瞠,慌慌張張的大叫了起來,所有人瞬時把注意移到他身上,只見他緊張的抓著自己的衣服,像做錯事的小孩般低著頭充滿歉意的對著Giotto說:「Giotto先生,抱歉……我沒有注意到晚餐時間到了,還讓Joe幫我把您的晚餐送來……」

三人面面相覷了好一會,由納克爾納悶的問著Giotto,「Giotto,你沒跟綱吉說,你們的晚餐現在是由Joe負責嗎?」說完的同時,Joe也有相同的疑問而看著面無表情的Giotto

Giotto思索了一下,想起自己好像都沒有向綱吉說過這件事,嘴角輕輕一扯,說著讓人無言的話,說得事不關己般,「忘了。」這也不能怪他,這幾天綱吉一直魂不守舍的待在自己身邊,也沒注意到這些事,他也就忘了,怎麼今天綱吉突然想起來了?

Giotto的回答讓兩個男人無奈的一笑,礙於在場是Giotto的身分最大,想要跟綱吉解說的Joe也不好意思去跟綱吉說,只好安份的待在原位上,看著綱吉露出茫然的表情。

大刺刺的納克爾倒是沒有Joe的顧慮,到綱吉面前像大哥哥般拍打著綱吉那蓬鬆的髮頂,笑著說:「Giotto忘了跟你講,現在三餐是由Joe負責送,你就不用擔心了。」

綱吉眨眼,小臉浮上失落,垂下頭。

他這副模樣讓納克爾不懂的搔搔頭,納悶的看向Giotto,但Giotto的注意並不在他身上也就沒發現納克爾投來的疑惑。

知道綱吉在失落什麼的Joe感覺抱歉的閉緊唇。綱吉一定認為唯一有用的工作沒了,已經失去留在這裡的理由而感到失望沮喪。他很想向前去安慰他,Giotto不可能因為這樣而要他走人,但礙於場合他不方便說話,只好晚點再跟綱吉解釋。

Giotto坐下沙發,把右腳翹到左腿上,翻閱著綱吉放在沙發上的筆記,完全無視場面上的尷尬和絲微的哀傷,看到綱吉用功在筆記上那學過的單字數次重複練習的筆跡,嘴角微微勾起。

這些天,綱吉就算魂不守舍但依然握筆在筆記上練習,這些他全都有看到。看來他真的如G所說的是個認真的孩子呢。

在書房裡蔓延著怪異的氣氛,Joe認為這不是他能待太久的地方,朝Giotto和納克爾彎腰行禮後,就打算離開。

綱吉見他要走,也趕緊朝Giottp說:「Giotto先生,我不打擾您用晚餐,我先出去了。」

這話再度讓三人愣住,Giotto緩緩從筆記抬起頭,不解的看著綱吉緊張的小臉,闔上筆記,語氣起伏不大但有著疑惑,「綱吉,你的晚餐就在這,你還要去哪?」

「嗄?我的晚餐?」綱吉望著桌上擺著兩份餐點,眼睛眨著不停,「這不是您和納克爾先生的晚餐?」

綱吉呆愣的可愛模樣讓Giotto勾唇微笑,還沒出聲說明,一向耐不住性子的納克爾先聲奪人的用力拍著自己額頭,好笑又無奈的搭住綱吉的細肩,「你已經在這連續吃了好幾天的晚餐了,現在還問這問題不覺得奇怪嗎?」

綱吉聽得目瞪口呆,身體在納克爾的觸碰下明顯的一僵,但納克爾並沒有發現。

Giotto卻注意到了,伸手拉下綱吉的手腕把他拉到沙發上坐下,從其中一份有附牛奶的餐點端起牛奶塞進綱吉的雙手,淡淡的道:「這份是你的,G要我好好照顧你,你太瘦了要多補充營養。」

綱吉受寵若驚的捧著牛奶,褐眸帶著期望的看了Giotto俊秀的臉龐一眼,臉紅的垂眼輕聲道謝後,沾著杯沿喝著溫熱的牛奶,整個心暖呼呼的。

Giotto不自在的挪挪身子,把自己靠近柔軟的椅背上看著開心喝著牛奶的綱吉,冰冷的澄眸染上了一絲溫柔,但他很快的掩去,重新帶上冰冷面具。

納克爾笑著看著兩人,而Joe眼神有點落寞的瞥了綱吉一眼,轉身就離開書房。

Giotto平靜的澄眸不著痕跡的打量著Joe一會,翻著手上的筆記,直到聽到關門聲後,他才把視線轉回到綱吉滿足的小臉上,眼裡閃過一絲冰寒。

 

14

「希望Giotto有好好照顧綱吉。」G站在海邊望著美麗的日落,雙手背在腰後,臉上表情充滿了擔憂,「不要再無視綱吉的存在……」頓了頓,想了一下,咬著牙狠不得可以馬上回義大利,「如果Giotto還是那樣無視綱吉的話,綱吉的處境會很危險……」咂咂嘴,煩躁的抓抓頭,「我不是因為相信Giotto才離開的嗎,我現在還在擔心什麼?」

站在G身後的日本男子有些訝異的望著G下意識做出的反應動作,對於G口裡的綱吉非常有興趣,到底怎樣的人可以讓G如此擔心?

G,我很想見那孩子的。」日本男子噙著微笑,來到G的身邊遼望著廣闊的天與海交際線,溫柔的嗓音撫平了G煩躁的情緒。

G抬眼轉向日本男子,狐疑的問:「你說這句話的意思是要跟我到義大利去?」之前不管他們怎麼勸說,他就是不肯離開日本,怎麼一聽到綱吉就一副有興趣般想要見他本人?

日本男子也就是G特地來日本找的朝利雨月,那帥氣的臉龐帶著傻氣的微笑,搔搔頭,想了一下,然後黑眸帶著認真的詢問著G,「Giotto他目前有麻煩嗎?」

G靜默一會,責備似的瞄了雨月一眼,「目前是沒有,Giotto的個性你知道,就算他有困難也不會跟我們講的。」再度把視線移到遠方,眼神充滿的憂心,「雖然現在Giotto什麼都沒有表示,但我總覺得身為守護者的我們應該守在他身邊保護他才對。」

雨月輕笑幾聲,無奈的說:「是在轉彎唸我嗎?不是我不願意到義大利去,我對黑手黨這世界一點興趣都沒有,去了只有讓我更心煩而已,我還是待在日本吧。」把視線移到天邊,「等Giotto需要我,就算要我犧牲音樂我也會去找他的。」

G搖搖頭,扶住額頭,「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Giotto為什麼會找你當他的守護者,還有你們兩個為什麼合得來?真搞不懂你們兩個。」

雨月輕笑幾笑,回頭看著叼著菸的G,「什麼時候走?」以G這麼擔心那孩子來看,他應該不想再多待一天。

G望著雨月的笑靨,沉默了一會,伸出手,雨月迷惘的瞅著他,G認真堅持的勾著笑,「我若沒把你帶到義大利,我想我是不會離開,如我所說的,Giotto身邊需要我們。」

 

「你說這是綱吉的東西?」Giotto陰森著一張俊臉,陰沉的橙眸帶著無法置信的光芒瞪著掌心的物品,冰冷的語氣問著納克爾。

納克爾抓抓頭,困惑的看著Giotto掌心的物品,「是啊,花街的人送來的,他們說在整理的時候撿到這個盒子又加上那間房間是綱吉之前暫時住過的,所以應該是綱吉的,只是因為太忙才拖到今天送過來。」.

納克爾一點也不懷疑為什麼花街老闆會這麼好心送這樣東西過來,主要還是懼怕沃爾家族的勢力,深怕自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不過……

回想著盒子上頭的標誌,納克爾表情十分納悶,抬眼問著冷著臉的Giotto,「Giotto,綱吉他是我們的人?」那標誌所代表的涵義,只有Giotto和身為守護者他們才知道的,為什麼綱吉身上會有這樣東西?

Giotto沒有回答,只是一直盯著手中的物品好一會,眼中閃爍的陰冷是讓人看了就毛骨悚然的,在納克爾的注視下,他想要打開那盒子卻怎麼使力都打不開,像是被黏死了,Giotto那雙橙眸流露的情感不再陰冷而是滿滿的不解,但他也沒想過要給納克爾去開,隨手擺在一旁,右手撐著下巴,朝納克爾說:「可以幫我請綱吉過來嗎?」

Giotto,那孩子不是失去記憶,就算你問他也得不到答案的。」納克爾下意識的為綱吉找出路,剛剛Giotto眼神的陰狠若讓那孩子看到肯定嚇到的。

「納克爾。」Giotto微微勾起笑,「我從小到大不曾見過綱吉,這點是無庸置疑的。而我家族裡除了我父親之外沒有人可以像他跟我如此相似。」停頓了一下,「說不定拿這樣東西給他看,他會有印象也說不定。」

Giotto你擺明不信綱吉有可能是你家族的人嗎?」納克爾思索了一下,問著。

Giotto那銳利的橙眼緩緩移開,看向窗外,過一會才說:「不相信,我家族的家徵並不是這標誌。」橙眸微微瞇起,臉上表情像是在忍受家族被毀滅的痛楚,聲音有些壓抑著。

「那這……」納克爾訝異的瞠大眼,眼睛緊緊鎖住擺在桌上的盒子。

「是的,它可以說是我專有的標誌、未來的家徵。」Giotto沉著聲音,悠悠又難以忽視的說著,俊臉回復到面無表情。

 

綱吉經納克爾的通知來到Giotto的臥室,褐眸怯怯的盯住門板,納悶著想著為什麼Giotto會在這時候找他呢?他不是除了上課之外不可能主動和他見面的嗎?

站在門前想了好久,以綱吉的個性馬上就想到壞的方面去,緊張到滿頭大汗。

該不會要他走人或者要把他送回花街吧……

思及此,綱吉已經想要轉身落跑,他不想離開這,雖然這裡沒有什麼美好的記憶,但這裡是他唯一可以停留的地方……

就在綱吉胡思亂想時,房門被打開了,Giotto倚在門邊,望著沒發覺門已經被打開的綱吉那暖褐色的髮叢,橙眸沒有波動的像是在掩藏自己心中的情緒。

查覺到刺人的目光,綱吉沒有防備的抬起頭,褐眸正巧迎上Giotto不知在想什麼卻顯得有神的橙眼,那雙橙眸在他抬眼的瞬間閃過冰冷,讓綱吉害怕的後退了一步,小手緊緊握在胸前。

他想逃,只因Giotto的眼神帶著殺氣……而那股殺氣是針對他……

「怎麼不敲門呢,綱吉?」Giotto好整以暇的笑著,但笑意卻沒有直達到那雙好看的眼眸裡。

綱吉再度後退一步,吞吞口水,恐懼的小聲低喚,「Gio……Giotto……」他有做錯了什麼事嗎?為什麼Giotto會有這樣的表情?

「嗯?」輕柔的聲音不但沒有安撫綱吉受驚的心靈反而加深他的恐懼,不過Giotto沒有理會綱吉是怎麼想的,伸長手抓住綱吉細瘦的手臂,不容許他反抗的橙眸一瞇,笑得微妙,「進來吧,我想你該為我做些什麼了,綱吉。」扯扯嘴,意味深刻的說:「畢竟你是我的『禮物』,不是嗎?」

綱吉額頭冒著汗珠,握緊的掌心也濕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反抗,也不能逃開,如果他還想繼續待在這裡的話……

 

15

自從進到房間裡,Giotto就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話,只是慵懶的坐在長型透明桌上,翹著二郎腿把玩著一個黑盒子,嘴邊仍掛著笑意。這種沉默讓原本就緊張害怕的綱吉更加恐懼,待在離Giotto幾步遠的位置,一句話也不敢講,冷汗直流。

綱吉吞吞口水,他現在這種感覺是處在水深火熱地帶,進退兩難,而且在他面前的是Giotto,他更不能後退,一退可能永遠無法再繼續待在這裡。

怯怯的望著陷入自我思緒中的Giotto,身子猛然一陣顫抖,只因Giotto身上的冷意越來越冰冷,是為了什麼,他不知道,但他直覺認為是因為他的事……

不過他做錯了什麼事?

像是察覺綱吉的不安,Giotto抬起頭,那雙有神的橙眸正巧勾住綱吉來不及閃躲的褐眼,Giotto平淡的俊臉上沒有絲毫不對勁的神色,反而綱吉像是做錯事的小孩手足無措的眨著那水汪汪的大眼,像是無辜受委屈的小兔子般,十分惹人憐愛。

Giotto抿抿唇,橙眸閃過怪異的光芒,隨後他揚起笑容,站起身,那比綱吉高上有一顆頭的身高讓綱吉有壓迫感,整個人往後一縮,可憐兮兮的苦著一張小臉。Giotto有趣的朝綱吉邁進一步,綱吉如驚弓之鳥般嚇了一大跳,見狀,Giotto發出愉快的笑聲,更讓綱吉傻眼。

綱吉瞠大眼看著Giotto難得在他面前笑得如此開懷,緊張的心也跟著鬆懈下來,小臉也不再那麼緊張無措。

彎著唇,Giotto伸出手拍拍那像刺蝟卻柔順的髮叢,臉上的表情友善的像鄰家大哥般,讓綱吉的心不再緊繃,小臉上也跟著漾開笑容,但他馬上收起笑容,疑惑的看著不曾這樣對待他的Giotto

「怎麼,不習慣?」Giotto輕聲的問,語氣柔到讓人心軟綿綿的,在他臉上更找不到一絲不對勁。

綱吉傻楞楞的點點頭,一雙褐色大眼仍緊緊盯著Giotto的笑臉不放,小臉上也充滿了不解和淡淡的警備。

是的,十分不習慣,前十幾分鐘明明就想殺了他的人,怎麼會這麼友善跟他說話?

Giotto勾著嘴角,再度笑出聲,轉著手中的黑盒子,視線在綱吉和黑盒子來回游移,使得綱吉也好奇的看向那被Giotto拿在手心的黑盒子,那款式他總覺得在哪看過,但他腦子裡卻沒有相關記憶,小臉皺成一團。

把綱吉的臉部表情觀察得一清二處的Giotto那橙瞳詭異的一瞇,把黑盒子遞到綱吉面前,輕聲的問:「你認得這個?」

接過盒子,綱吉把黑盒子看得更清楚,在看到那上頭的標誌時,綱吉下意識摸向右手的中指而那卻空無一物,小臉不自在的扭動表情,咬住唇瓣壓住心中的不安。

Giotto不再展顏歡笑,收起那溫和的笑容換上他以往面對綱吉會出現的面無表情,雙手在綱吉恍神時搭上他的肩膀,指尖在綱吉光滑白嫩的頸項游移著。

綱吉怕癢的縮縮脖子,眨著慢慢有焦距的褐眼鎖在Giotto那陰森不定的俊容,錯愕著Giotto已恢復跟之前一樣的冰冷表情,彷彿他剛剛看到聽到的就只是幻覺,想倒退但他整個人已經Giotto那搭在他雙肩上的雙手箝制住,緊張的叫著:「Giotto先生……」

「嗯?」Giotto應了一聲,指間仍在綱吉的頸項徘徊,壓住綱吉單薄肩膀的掌心微微出力,橙眸冷冷一掃,要綱吉不准掙扎,俊臉緩緩靠近綱吉因驚嚇而蒼白的小臉,冰冷的說:「綱吉,你認得這樣東西?它是你的東西嗎?」

綱吉握緊黑盒子,褐眼閃過疑惑納悶和熟悉,但沒有任何記憶的腦袋讓他失望的低下頭,「我……我不知道……」

「喔?你看它的表情好像不是這樣呢?」Giotto雙手慢慢往綱吉的頸項靠巄,危險的收起掌心不緊不鬆的環住綱吉的頸項,無視綱吉錯愕的眼神,斜眼瞄過綱吉掌心握著盒子,冷冷的勾起嘴角,「你知道它的意義是什麼嗎?」

綱吉急忙搖頭。

Giotto一笑,「它的意思到你恢復記憶你可能就會知道,不過現在得看看你有沒有辦法撐到那時候……」

「什……唔……」話沒完全問出口,綱吉嚇一大跳,因頸項強力鎖緊而無法正常呼吸,左手連同握住盒子的右手也一併抓住Giotto不心軟的奪取吸呼權利的雙手,「唔……Gio……」褐眸的水氣成為了淚珠滑下臉龐滴落在Giotto逞兇的手背上。

像是被燙到般,Giotto鬆開一隻手甩開那顆燙人的淚珠,手心的箝制也鬆開許多,橙眸瞇成快一直線瞪著可以正常呼吸而拼命咳嗽的綱吉,那無聲流著淚的臉龐在微弱的燈光中顯得無依無靠的悲傷,心憐和懊惱跳上他的心頭。

他在怕什麼?Giotto在心中問著自己。

綱吉雖然差點被Giotto殺了,身子因恐懼而顫抖著,但他仍然沒有掙脫Giotto那已經放鬆到擺在他頸項上的雙手,那含著水珠的褐眸不解、委屈又有些責怪的看著神色難看的Giotto

見狀,Giotto那出過力而溫熱的手心摸上綱吉因他動作而僵硬的柔嫩微熱的臉頰,用指腹擦去綱吉臉上的淚珠,橙眸有些了然。

他知道他在害怕什麼了,為什麼他會這麼做……

因為他慢慢想要相信綱吉的心,為了突然出現的黑盒子而產生恐懼,那標誌明明就只有他、G、納克爾、雨月和藍寶知道,現在硬是多了一個應該單純到像張白紙的綱吉擁有了這標誌的盒子,是敵是友……是友還無所謂,是敵……要他情何以堪?

殺了綱吉的衝動是任由這份感情延展,如果是敵,恐怕最後傷害最深的是他們,不如寧可錯殺也不要留下一個可以威脅到他們的火種,但……

看著綱吉還在掉淚的臉龐,一向做事不猶豫的Giotto猶豫了。

他動不了手……

注視著綱吉好一會,Giotto握上綱吉的後腦勺使力一壓,綱吉來不及反應時,他的唇已經貼上一對微冰的唇瓣,再度一愣,Giotto在他嘴邊像是命令、像是催眠的呢喃:「不管怎樣,你是我的禮物,我有權決定你的生死,有義務監督你的一舉一動,從此刻開始,你必須一直待在我的身邊……」舔口綱吉的唇,橙色眼眸暗沉許多,「或許……床伴是個不錯的決定。」

綱吉的腦袋轟了一聲,褐眸只能瞠大瞪著Giotto慢慢貼近的俊臉,任由他再度吻上他的嘴唇。

 

……16

綱吉整個人縮在棉被裡發抖,對於雙手隔著棉被壓在他身上的青年他感到害怕與羞怯。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壓在綱吉身上的Giotto看著從把他抱到床鋪上後就緊緊抓著棉被像蝦子捲成一團的綱吉,橙眸閃爍著莫名的光芒,發出輕笑聲,「怎麼?在害羞?」

Giotto語氣裡的嘲笑讓綱吉不自在的扭著身體,偷偷掀起棉被的一角想看看Giotto現在的表情,但視線一對上那深邃的橙眸時,他有一度移不開視線,在Giotto再度發出笑聲時,他猛然移開眼想要再把自己縮進棉被裡好隔絕他和Giotto的距離。

但這次Giotto並沒讓他如願的把自己縮進棉被裡,在綱吉拉起棉被的瞬間伸手扯下棉被,右手指尖輕柔的滑過綱吉呆愣的臉龐,惹得綱吉一陣輕顫,隨而他揚起笑容,雙手抵在綱吉頸項兩側,俊臉上的表情是多麼柔和讓綱吉再度看傻了眼,Giotto緩緩的俯下身,俊臉越來越靠近綱吉冒紅的小臉,綱吉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胸膛般不敢再注視著Giotto的臉趕緊閉上眼睛,小手緊緊抓著棉被。

Giotto停在距離綱吉發燙的小臉約五公分遠,橙眸把綱吉的反應全看在眼底,嘴角的笑意不滅,挪出一隻手握住綱吉發抖與棉被纏在一起的小手上,戲語著:「握這麼緊?難道從你被我帶回來那天,你沒有準備會有這種事發生嗎?我的『禮物』?」

聞言,綱吉的小臉更紅了,攸地睜開那雙明亮羞怯的大眼望著近在眼前的俊容,咬著唇瓣,最後鼓起勇氣的開口:「我……我知道我是你的『禮物』,也知道可能會有這種事發生……但是……」害怕的瞅著面帶微笑的Giotto,這抹笑容所帶的含意太廣了,而他在那天被他警告後就不再覺得這個人會想和他有這層關係,吞吞口水,「……我不覺得你會想……」無法說得露骨的話語,綱吉臉紅的撇開臉,想到一點面帶委屈的皺著小臉。「你明明就討厭我……」

Giotto微微訝異著綱吉會有這種看法,不過想了想,他之前的確對綱吉漠不關心,直到G長時間在他耳邊訴說綱吉怎樣和G把綱吉交給他離開義大利後,他才漸漸正視他的存在,但是綱吉口中的討厭……Giotto抿抿唇,橙眸裡的波動一閃再閃,垂下眼,淡淡的道:「我不討厭你。」

「騙人!」綱吉錯愕又不相信的回頭反駁,過於直接的反擊讓Giotto沉下臉,而發現自己不該這麼說話的綱吉則是害怕的縮縮脖子。

「我沒有騙你。」Giotto冷哼的撇嘴,「騙你我有什麼好處?」

Giotto說得沒錯,騙他對Giotto來說真的沒有好處。綱吉沉默的閉著嘴。

「先不管我討不討厭你……」Giotto故意忽略綱吉的想法,低頭把唇貼在綱吉的鎖骨上,激得綱吉差點彈跳起來,所幸Giotto早先一步把他壓住,唇瓣貼在綱吉赤裸美好的鎖骨上一張一合,綱吉有點怕癢的挪挪身子,Giotto輕笑著,「你從現在開始必須做好你被帶到這裡該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的準備,例如……」張嘴輕咬上綱吉的鎖骨,綱吉發出低呼,眨著大眼害怕的看著Giotto潔白的牙齒在他的肌膚上游移,Giotto煽情的舔舔綱吉肌膚上的水漬,邪魅的說:「成為我的床伴。」

綱吉一個激靈,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看著Giotto翻過身,側躺在他身邊,隔著棉被抱著他,拉下枕頭舒適的躺在上頭,朝綱吉微微一笑,但看在綱吉眼中有深刻的警告意味,然後他開口了,「綱吉,雖然你現在沒有以前的記憶,我就暫時不管你的來歷是什麼,一旦你恢復記憶了,若有任何背叛之心,到時不管G怎麼講,也不管你和我們的關係有多深,我還是會出手解決掉你。」Giotto說到最後一句時,眼神閃過無情和一絲猶豫,然而他選擇忽視心中在吶喊的聲音。

綱吉打個哆嗦,恐懼的望著Giotto充滿正經嚴肅的臉龐,轉頭看向不知何時丟到一旁的黑盒子好一會,再回頭瞅著Giotto帶笑的俊臉,突然間心中的恐懼霎時消失無遺,單純無雜質的褐眸一眨也不眨的對著等著他回答的Giotto說:「不管我的身世是怎樣,現在這裡才是我唯一能待的地方,我絕對不會背叛你們。」

揚揚眉,Giotto問著:「那恢復記憶呢?」

「不會。」綱吉笑了,撫上左胸口,由那裡真誠發出的善意對著Giotto說。

不管發生什麼事,他唯一想待著就是這裡。

靜靜瞧了綱吉一會,Giotto這時才發出內心真正的笑容,不知為何他直覺認為綱吉說的是肺腑之言,值得他信賴。

Giotto清爽的笑臉讓綱吉看傻了眼,雖然他和Giotto長得很像,但他真的覺得Giotto比他帥氣許多,是年齡上差別嗎?綱吉想了想,搖頭。他長到Giotto的歲數也不可能跟Giotto一樣。

「在想什麼?」既然已經跟綱吉講明了,Giotto對綱吉的臉色自然就好了很多,這時他拍拍綱吉的小臉,輕柔的問。

綱吉不習慣的眨眨眼,對於Giotto瞬間變臉他真的不習慣,綱吉的納悶Giotto也是聳聳肩不加以解釋,只是保持著自己嘴邊的笑意,等候綱吉的回應。

「我……我在想你真的很帥,人家都說我們很像,但我知道我一定沒辦法和你一樣。」綱吉誠實的把自己所想的全講出來,不料他話一落,Giotto先是微愣,然後爆笑出聲,再度讓綱吉陷入傻樣。

「綱吉,沒有人可以跟另一人一模一樣的。」Giotto勾著嘴角,橙眸流露出的微微哀傷,一瞬間就消失,「你就是你,我就是我。」

Giotto見綱吉仍未回神,伸長手摟著綱吉,低聲說聲「睡吧」,把下巴頂在綱吉的頭頂,輕拍著綱吉的背部幫助他入眠,而整夜發生的事已經超乎綱吉所能負荷的極限,雖然對Giotto反常的行為感到不解,但很快的就跌入夢中,發出細微的鼾聲。

Giotto低頭瞅著綱吉的睡臉,對綱吉輕易的放下對不久前還想殺他的人的防備不禁啞聲失笑,戳戳綱吉柔嫩的臉頰,想起了G所說的話。

Giotto,我覺得他的眼神太過於單純,根本不像黑手黨的一份子,在做任何決定時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

只有眼神嗎?他連舉止心態也太過於單純了。

平常冷漠冰霜的橙眸染上溫度,溫柔的看著綱吉,輕聲彷彿掛在嘴邊的低喃:「希望你真的有這麼單純……」

 

17

「喔?你說那名少年住進Giotto的房裡了?」

慵懶的倚靠在窗邊的瑞沃斯,側臉望著窗外那佈滿烏雲的天空,聽到屬下的向他報告最新消息時,深海般的藍眼底閃過訝異和一絲火花,他巧妙的掩飾過去卻遮不住那一瞬間散發出來的濃烈殺氣,嚇得離他幾步遠的男人毛骨悚然倒退一步。

「是、是的!」

一直待在一旁的卡廈握住男人的肩膀,扯扯僵硬的嘴角要男人放心,自己卻害怕著瑞沃斯。

瑞沃斯不理會屬下是怎麼想的,他一心只想著Giotto那冷傲的性格會讓一個算是陌生的少年進入他的房間與他共住,這點就足以讓他怒火滿腔,想找人來發洩。深吸一口氣,平穩著自己的情緒。

「不知道那名少年長得怎樣,我很想看看。」原本以為上次Giotto碰了他已是極限,沒想到Giotto那冰冷的青年可以進一步接受他?

陰鷲的嗓音在寒冷的氣溫下更加讓人畏懼,瑞沃斯瞇起藍眼,手不自覺在握緊窗沿,嘴角卻噙著詭異的笑意,讓視線一直在他身上的卡廈摸不出所以然。

「首領……」

瑞沃斯眼一瞄,卡廈立刻噤若寒蟬的不敢再出聲,而一旁的男人更是冷汗直流、腿部微微顫抖著。瑞沃斯嫌惡的瞪了男人一眼,隨手一揮要男人回到自己的岡位上,繼續執行著自己的任務後,沒有什麼溫暖的書房就只剩下他和卡廈兩人。

卡廈吞吞口水,雙手在身後扭轉著,不知道自己該走還是留。

「卡廈。」

瑞沃斯朝卡廈招手,要他過來自己身邊,卡廈遲疑一下,深呼吸後緩步來到瑞沃斯的面前,帶著害怕的神色半垂下眼,在站定的下一秒他就被霸道的力道拉進應該算是溫暖的懷抱但對他而言就是萬丈深淵的孤寂寒冷,感覺到溫熱的唇瓣來到自己的頸項貼在他的大動脈上游移,他不禁打個哆嗦,眼裡浮上了許多哀傷。

「卡廈,待我解決後,幫我去查那名少年什麼時後會落單,把他帶來我面前。」瑞沃斯吮咬著卡廈顫抖的肩膀,動作粗魯的撕去卡廈上半身的襯衫露出單薄的胸膛,他藍眼閃過欲望,絲毫不考慮的撫上卡廈不知道是受寒還是瑞沃斯身上傳來的寒冷而顫抖的胸膛。

卡廈垂下眼,咬著唇壓抑著嘴邊的呻吟,迷茫的眼睛沒有焦距的看著正前方的牆壁,要自己以平常心去回應瑞沃斯,「是、是的……唔……」哪知嘴一鬆,呻吟聲脫口而出,而已經習慣男人的愛撫的身軀違背自己的理智往瑞沃斯靠近,閉上眼睛,嘴角嘲笑又帶著苦澀的勾起。

他……對首領來說只是個床伴,隨時可棄,他沒有反抗的空間。

而首領要的,永遠只有利益和……那俊逸冰冷的青年……

 

坐在馬車上,綱吉忍不住好奇心的趴在車窗上看著慢慢經過的景色,綠意昂然的草原、新鮮的空氣讓人精神一振,滿腔的憂愁一掃而空。

興奮了好久,綱吉總算想起馬車上還有一人,沒有他帶他出來,他是不可能離開那棟房子的,離開車窗,乖乖的在軟墊上坐好,一雙又大又圓的褐眸一眨又眨的瞅著一上馬車就默不出聲的金髮青年,Giotto。只見他把右小腿擺在左大腿上,右手肘頂著右小腿上托著臉頰,姿勢非常豪邁。一向銳利的橙眼像是在想事情般顯得暗淡,一臉若有所思的看著車門。

知道自己不該吵到思考中的Giotto的綱吉,緊閉著嘴不敢發出聲音,乖乖坐在軟墊上,一雙褐眸又受不了窗外風景的誘惑,紛紛往外瞄去,白皙姣好的臉龐掛著興奮和好奇。

慢慢從自我思緒回神的Giotto,把視線移到綱吉興奮的小臉上,看到他開心的模樣他也跟著勾起嘴角,染上了綱吉的興奮,帶笑的橙眸移到車窗外,細眉微微皺起,俊逸的臉上也浮上不解。

今天是他到德菲家族進行合作討論的日子,只是他不懂為什麼菲尼若德會要他帶著綱吉過去拜訪?

是擔心他沒有好好對待他送給他的「禮物」嗎?

Giotto橙眸一凜,看向綱吉,右手無意識的撫摸著自己的下巴,臉色有點陰森。

不,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他應該還沒對綱吉死心。

沒察覺Giotto已經結束思考的綱吉,終究還是敵不過對車外的好奇,挪動身子縮起腳跪在軟墊上再度趴在車窗上,看到不一樣的風景,對著外頭的那片澄清的湖泊發出讚嘆聲,小手緊緊抓著窗沿不放開,然後他放開手伸出窗外高舉的,深呼吸,金黃色的陽光照在綱吉單純的臉上那純真又滿足的笑靨,像是精靈調皮到人間遊玩般如此的吸引人。

視線一直在綱吉身上的Giotto對眼前這幕有點傻眼愣住,明明只有一手臂的距離,此刻他突然覺得綱吉離他好遙遠,彷彿他不屬於這世界上……不自覺的伸出手,不料馬車一震顛,讓跪在坐墊上手伸出窗外的綱吉來不及扶著窗沿,驚叫一聲,身子不穩的往一旁倒,直直倒進Giotto展開的胸膛裡。

「嗚哇!」綱吉慌慌張張的從Giotto的懷裡爬出來,臉紅耳赤的抬起眼對上Giotto深幽的橙眼,想要退回到自己原本坐的位置,但Giotto扣在腰間的雙手使力不讓他離開,所以他只能用手抵著Giotto那平坦結實的胸膛上,咬咬唇,急忙的道歉,「Giotto……我不是故意要吵你的……剛剛馬車不穩……」

「我知道。」Giotto平靜的回應著綱吉,雙手依然不想移開,嘴角上揚,看得綱吉小臉紅了又紅,像顆成熟的蘋果引誘人上前啃咬。Giotto發出輕輕的笑聲,綱吉可以藉由抵在他胸膛上的雙手感應到Giotto因笑的震動,訝異的睜大眼望著Giotto

Giotto戳著綱吉柔軟的臉頰,沒有想過要放開綱吉,心想天氣寒冷懷中多個暖爐也不錯,就這麼一直摟著綱吉纖細的腰,調侃著,「誰叫你不坐好,注意力一直在外頭,當然會從座位上摔下來。」

綱吉眼睛瞠到不能再瞠,錯愕的小嘴微張,困窘的抓抓頭,「被你看到了啊……」

「當然,不看到很難。」Giotto輕嘲著綱吉,看到綱吉的鼻頭因寒冷而紅,抵在胸口上的手也冰冷,二話不說的脫下披風披到綱吉單薄的肩上,細心的拉緊讓嬌小的綱吉完全籠罩披風裡,把領子往上翻剛好遮到綱吉的兩頰,「別著涼了。」

綱吉看看披風又看向溫柔的Giotto,不自在的挪挪身體,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最後他小聲的道了謝。

「綱吉,想說什麼就說吧。」Giotto十分大方的任由綱吉想問什麼就問。

綱吉縮縮身體,褐眸膽怯的抬起又垂下,見Giotto沒有不悅的樣子,才囁嚅的說:「只是不習慣……這樣的你……」

「喔?」Giotto揚眉,不意外綱吉會這樣說,橙眸閃過有趣,捉弄起可愛的綱吉,「原來綱吉比較喜歡我之前對你的態度啊?」

倒是綱吉急忙的搖晃著手,「不不不……我……」沒注意到Giotto眼中的惡作劇,小臉冒紅的嘟囔著:「我當然喜歡現在的Giotto……但是就是覺得怪怪的……好不實際的感覺……」他從來沒有想到可以和Giotto像這樣說話……

好笑的看著喃喃自語的綱吉,Giotto知道之前對綱吉的態度有多冰冷、多惡劣,在那一夜和綱吉講明之後,他發現自己不想再這樣對待單純的綱吉,所以他收拾起冰冷,盡量以溫和的態度來對待綱吉。

不過他知道要綱吉習慣,要有很長的時間。

 

18

Giotto和綱吉等人抵達德菲家族後,Giotto帶領著綱吉跟在一名菲尼若德的部屬後頭,把一起跟來的納克爾留在馬車那待命。

踏進德非家族就緊張的不得了的綱吉想要向前握住Giotto的手好壓下自己不安、躁動的心情,但他伸出手的那一霎那想起了Giotto曾經告誡過他的警語,急忙的把手縮回來擺在身側,緊緊抓著自己的褲管給予自己勇氣,然後他感覺到雖有些冰冷帶著溫暖的掌心包住了自己微微顫抖的小手,訝異的抬起眼看到不知何時放慢腳步走在自己身邊的Giotto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俊秀的臉龐冷漠的面對正前方,只是他的嘴角微微往上揚像是在安撫綱吉緊張的心靈,奇妙的是綱吉慢慢放輕鬆。

眼角瞄見綱吉綻開的笑臉,Giotto原本煩躁的心情也跟著開朗起來,緊了緊握著綱吉的小手,給予他鼓勵並將自己的心沉澱,同時他訝異著綱吉對他有這樣的安撫作用,這讓前陣子才慢慢接受綱吉的他有種複雜的感覺。

綱吉抿了抿唇,壓下心中因Giotto的舉動而雀躍的鼓動,卻無法克制自己表露在臉上的喜悅,明知道這可能會讓好不容易接受自己的Giotto產生反感,但他就是無法壓抑,導致臉部表情有點扭曲。

見狀,Giotto不著痕跡的搖頭像是對綱吉的無奈,想放開綱吉的手,又對他掌心的溫度產生眷戀捨不得鬆開,這次他又對這個矛盾的自己感到納悶,他好像一次又一次在推翻自己的信念,明明對自己要求不能如此簡單相信一個人,卻一次又一次的為了綱吉破了功……想起G說過的話,Giotto那宛如千年寒冰的眼神柔和了許多,猛然回神察覺自己身在何處,立刻收斂那不該浮上臉上的表情。

他們到達了德菲家族的首領辦公室,站在門口等待菲尼若德部屬進去通知並同意讓他們進入的這時間,Giotto轉身彈了綱吉額頭一記,綱吉低呼一聲,撫著被彈的地方不解的看著Giotto,只見他那俊秀的臉龐展露著淡淡的笑容,看起來好像對他某些方面十分無奈,這讓綱吉更加不解。

Giotto完美的唇瓣輕輕一抿,平淡的說:「如果想要在這裡生存,最好做到無動於衷,你還差得遠呢。」意思在指綱吉明明想笑又不敢笑而顯露出來的怪異表情。

聽不懂他的意思的綱吉小嘴一嘟,垂下頭,對於自己讓Giotto失望這點感到沮喪。

Giotto知道綱吉對自己的要求很高,只為了讓他滿意。這點Giotto不能否認他很開心,開心自己在綱吉的心中是那麼重要,但是……綱吉擺明誤會了他的意思,無聲嘆氣,「只要做自己就好了。」

這是他最大的希望,希望他永遠這麼單純天真。

綱吉抬頭,水亮大眼眨了不眨的瞅著Giotto看。

Giotto不再說話,只因他聽到房間裡頭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鬆開兩人一直交握的手,瞄了綱吉一眼,拍拍他的頭,有些溫度的俊臉又掛上冰冷的面具那是綱吉最不喜歡的表情,想到自己之前常常因這張面具而受到傷害和委屈,而現在面對自己時的Giotto表情不再冷漠,綱吉不禁就覺得如果沒有那黑盒子,他和Giotto也無法變成這樣,所以黑盒子是他的幸運物囉?

想起黑盒子,那種既熟悉又有淡淡的不滿的感覺,讓他很確定他就是擁有人,而擁有它的他不會是Giotto的敵人,這點讓他十分放鬆。

他,不想成為Giotto的敵人。

沒把住意從綱吉身上移開的Giotto把他所有表情看在眼底,對於他那一閃而過的幸好和肯定感到狐疑,但他也沒多說什麼。

Boss請你們進去。」打開門的部屬額邊冒著冷汗,臉上有著如負釋重的解脫,恭敬的朝Giotto兩人彎身鞠躬後,讓Giotto和綱吉進去首領辦公室,自己退到門外並把門帶上。

進到裡頭的綱吉因裡頭緊繃的氣氛而躲到Giotto身後,探頭一雙骨碌碌的明亮大眼盯著裡頭爭鋒相對的兩人。

Giotto揚起眉,有些訝異也沒綱吉的害怕失措,站在門前像是在看好戲的雙手環胸。

裡頭的兩人就是菲尼若德和上次簽約看到的紅髮青年,菲尼若德上吊眼憤怒的瞪著眼前不知死活、一臉沒他事的紅髮青年,一點都沒有注意到Gitotto他們進來,倒是紅髮青年先發現Giotto和綱吉的存在。

紅髮青年笑嘻嘻的朝他們抬手打招呼,不把自家首領滿腔怒火放在眼裡,見菲尼若德又要破口大罵時,指指Giotto兩人,硬是把菲尼若德的注意轉移到Giotto他們身上,幸災樂禍的看著菲尼若德漲紅了臉責怪的瞪著自己一眼,對著Giotto兩人扯出僵硬的微笑。

菲尼若德咳了一聲,強裝出首領的派頭和威嚴。他這麼一咳,臉色一變,讓已經站出Giotto背後的綱吉急忙的縮回Giotto身後,不再探頭看向他。

菲尼若德原本月異就是想把自己穩重充滿威嚴的一面表露在Giotto和綱吉面前,哪知返而嚇到了可愛的綱吉,失落的垮下嘴角。

見狀,紅髮青年笑得更大聲,絲毫不給自家首領面子。

Giotto則是挑著細眉,瞪眼劃過詫異,突然發覺菲尼若德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樣,他沒有那天看到的猥瑣眼神,倒是像記憶中父親愛在自己面前裝出身為父親該有的威嚴卻在眼眸中閃爍著慈愛。

綱吉因好奇紅髮青年開懷笑聲是為何而來,而緩緩的探出頭,小鹿般的褐眼無辜的瞅著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落在哭喪著臉的菲尼若德,不懂他為什麼失落。

「笑什麼!」菲尼若德老大不爽的瞪著笑得不知自制的紅髮青年,見他還一直笑,低啐:「笑笑笑,小心笑到內傷,沒藥醫。」

紅髮青年隨意聳聳肩,不把他的詛咒放在心上,來到Giotto身邊,大手像好哥們的攬過Giotto的肩膀,「吶,Giotto,是不是跟傳聞中的菲尼若德不一樣?」轉頭朝驚訝的綱吉眨眨眼,「你好,綱吉,我是柯札特,那個老人家是這裡的Boss,也是那天買下你的人,菲尼若德。」

「誰是老人家?」菲尼若德十分不滿意柯札特對他的不敬,吹鬍子瞪眼睛的模樣讓隨著柯札特指的手勢看過去的綱吉噗哧一笑,清脆的笑聲感染每人的心情愉悅起來。

Giotto十分困惑看著菲尼若德看著綱吉慈祥的眼神,不懂的對上柯札特的眼,柯札特給予一笑,示意待會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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